添了一把。张浩天用铜勺搅动几下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用的东西都一样,阿爸打的茶最香!”
邓安拉过一个高凳,搀扶挺着大肚子的媳妇坐下,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块豆腐一把葱。他把豆腐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撒上葱花和盐,“我带的菜,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洛桑说:“你这个菜真是省钱又省力,还能学个歇后语!”
张浩天悄悄问邓安,去山南采访见到李红没。邓安说:“去的时候她正对着你们送给她的格桑花愁眉苦脸的。我好心劝她几句还被她骂了出来。”李小虎问她为什么还没找对象。邓安小声说:“她说都是我害的,准备当一辈子女光棍。”
林春闹着要打酥油茶,可一杆子下去酥油就溅到脸上,烫得她嗷嗷叫。洛桑的阿爸说:“打茶怎么能用蛮力,看我的!”说完接过木柄示范给她看。林春接过来轻缓抽打,很快有模有样了。她说:“浩天叔叔,告诉你一个震惊世界的好消息,我考上了北大中文系!”
张浩天说:“读北大,那可是我小时候的梦想!”
罗静说:“多亏了王老师,要不可把林春给耽误了。”
洛桑说:“我提前报名,以后我女儿也要去找王老师。”
林春说:“浩天叔叔,我再告诉你一个震惊世界的好消息,王老师恋爱了。一个男人送她一大把向日葵!”
李小虎一翻身坐起来,问那人是谁。罗静说:“还是说说你们自己吧。浩天,你看笑雨什么时候见了孩子就不松手,你就早点娶过来让她给你生一个呗!”张浩天和田笑雨相视而笑,脸微微发红。林江涛说:“浩天,你罗姐说得没错。男人主动些,赶紧打报告,把事办了。”
这时,德吉笑盈盈地走进来,看见李小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抢过他怀中的狗,没等李小虎“神经病”三个字说完,扭头就走出了帷帐。梅朵和田笑雨追出来才知道是一场误会。田笑雨说:“你还不了解小虎,就喜欢让别人的孩子叫他爸。那个女医生也不是他的媳妇,是你们医院的杨医生。”德吉说:“想起来了,杨医生的眼睛好漂亮。”德吉转身回来抱住李小虎就亲。李小虎擦着脸上的口水,骂她有病。德吉说:“你休想耍什么花招摔掉我!”说完又抱着亲。学蛤蟆跳的男人误闯进来看见这一幕,“呱呱”叫了两声跳着跑了。
日历很快翻过父亲的忌日,张浩天向田笑雨许下的承诺也到了兑现的时候。他郑重写下结婚申请,对着月光说:“父亲,儿子准备结婚了。虽然你没有见过未来的儿媳妇,但是你尽管放心,她温柔、美丽、善良,还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说完点燃几张黄纸向东方深深鞠躬。
李小虎回来看见烟火,问是否又在给宋建华寄信。当他知道张浩天准备结婚了,有些失落。他说:“你结婚了我就要搬出去了,一个屋檐下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张浩天说:“谁说你要搬出去?”
“我不搬出去你去哪儿结婚?”
“想好了,我搬笑雨那屋。”
“那怎么可以。她那间屋子又小又冷,光线也不好。”
“正因为如此你才不能去。到时一个人想爹想娘怎么办?”
“人家笑雨都住六、七年了,我一个爷们还会哭?”
“别争了,就这么定了,我搬走。”
第二天,张浩天拿着申请书去找林江涛签意见。林江涛说:“你罗姐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床褥、被子,说要好好张罗一下,办个热热闹闹的婚礼。”
洛桑说:“梅朵提议给你们办一场藏式婚礼。”
张浩天说:“谢谢大家,我不想举办婚礼,简简单单就行。”
林江涛说:“我说你个张浩天,看不出你还是个大男子主义。说推迟婚期就推迟婚期,说不举办婚礼就不举办婚礼,你心里还有没有别人。”
张浩天说:“我父亲去世才一年,不想大操大办。再说我和笑雨的家人都不在西藏,没必要搞那么复杂。婚礼就是个形式,我们不在乎这个!”
林江涛说:“是你不在乎还是笑雨不在乎?正因为你们双方家人都不在西藏,我们才要帮你们张罗嘛!再说,笑雨是个多好的姑娘,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处处为你考虑。越是这样你越不能冷落人家,对不对?”
洛桑说:“结婚可是人生大事,再怎么也得热闹一下。”
张浩天还想解释,林江涛在申请书上飞快写上“同意”两个字,“赶紧去办手续,剩下的事交给我们。缺什么、少什么,尽管开口。”
张浩天拉着田笑雨去办证。田笑雨说了声“等等”跑回宿舍,回来时捧着一包红红的水果糖,还换了一件看似早就准备好的粉红色毛衣,头发也重新梳理了一下,红扑扑的脸蛋略施粉脂,整个人看上去甜美喜气。张浩天心里一热,把她往怀里搂了楼,然后牵着她的手朝民政局走去。
此时的王雪梅也在翻动日历。日历上一些特别的日子打着旁人不易察觉的记号,看似空白的地方也全写着张浩天的名字。多少个春夏秋冬,数不清的日日夜夜,用心血和相思编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