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黄氏,就忍不住一通腹诽,这丫鬟是不是脑子出毛病了,攀诬谁不好,往人家亲娘头上赖,亲娘害亲女儿,这不瞎扯淡吗……
谢晚晴该装模作样的还是得装到位,当场就跑过去啪啪打了跪在地上的紫田两个耳光,暴怒道:“你这刁奴!泼我脏水不够,还要污蔑我姨娘,谁给你的胆子!”
谢晚芸的怒是真怒,也忍不住骂道,“刁奴!”
“真的是芳姨娘,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再说假话了!”
“辛嬷嬷,派人去把芳姨娘带过来。”老夫人道。
辛嬷嬷应了一声,又向屋外走去,心道,今儿个真热闹呢。
趁着众人等芳姨娘的空隙,黄氏提出了质疑,“该不会是拎个丫鬟出来顶包,给二丫头洗白吧?”
这话没有人接,也没人知道该怎么接。
谢晚晴走到躲在黄氏身后的谢怀瑆面前,略微弯下腰,和谢怀瑆平视,半哄半劝道:“怀瑆弟弟,你已经上学堂了,师傅有没有教过你,人无信则不立?”不等谢怀瑆回答,谢晚晴继续道,“怀瑆弟弟是君子,是有担当的男子汉,不能骗人,二姐姐到底有没有推你,你告诉大家好不好?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罢又补充道,“人孰无过,何况你年纪还小,即便犯了错,只要能真心改过,没有人会怪你,二姐姐也不会怪你。”
谢怀瑆低头沉默了。
黄氏护住谢怀瑆,瞪着谢晚晴,“你别吓唬瑆儿。”
此时,谢怀瑆扯了扯黄氏的衣袖,嗫嚅道:“二姐姐确实没有推我,是我自己摔的。”
这一刻,谢晚晴感到呼吸进去的空气从未如此清新。
“是我自己追在二姐姐后面没站稳,摔倒的,不关二姐姐的事。我听到二姐姐身边的丫鬟都说二姐姐推倒我,又因为二姐姐不肯给我风筝生气,就也说是二姐姐推我的。”
黄氏又惊又气,当下放开谢怀瑆,转身去了一边,把谢怀瑆一个人晾着。
谢晚晴温柔道:“怀瑆弟弟是好孩子,这次你受伤,二姐姐也有责任,二姐姐就把风筝送给你赔罪好不好?不过你要答应二姐姐,以后不能对好人说假话,只有碰到坏人的时候,才可以骗他们。”
谢怀瑆默默地点了点头。
谢恺听女儿说到最后一句话不三不四,正欲开口指责,转念一想,却觉得不无道理,不知从何指责起,话到嘴边变成了,“怎么教你弟弟的。”
谢晚晴知道父亲没有生气,扬起脑袋颇为自得,“对坏人也老老实实,不就被坏人欺负了吗?晚晴就觉得,应该对好的人好,对坏的人坏。母亲您觉得我说得对不对?”说着就去拉叶氏的袖子。
自谢晚晴懂事起,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和叶氏这么亲昵过了。母女连心,叶氏一见谢晚晴撒娇,心都软了,无奈地笑着戳了戳谢晚晴的额头,“人小鬼大。”
芳姨娘刚在房里用完晚饭,便有传话的小厮前来告知,所有人都在上房等她一个人。芳姨娘一刻都不敢耽搁,加快了步伐,走得香汗淋漓,不敢让众人多等。
谢晚晴见芳姨娘进屋,赶忙跑到芳姨娘身边。叶氏忽然见谢晚晴从身边离开,莫名地心一下空落落的。
“姨娘,这个刁奴,她竟然敢污蔑你!”谢晚晴指着依然跪在地上大气儿不敢喘的紫田道。
紫田一个劲磕头,连额头的伤都忘了疼,“奴婢没有撒谎,真的是芳姨娘,她指使奴婢来作证,指认二小姐推倒三少爷,奴婢不敢欺瞒主子!奴婢指天发誓!”
芳姨娘手指指着紫田,气得说不出话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芳姨娘咬着牙跪下向老夫人回禀道:“老夫人,事出之时陪在晴儿身边的,不是这个丫头,是她姐姐红桃,但是红桃是个哑巴,只会打手语,婢妾这才让她替红桃来回话。”说着,怒视紫田,“只是没想到这丫头……我和二小姐是怎么得罪你了,要你这般报复!”
只听芳姨娘又道:“失手打碎你和你表哥定情信物的是我,要你顾及主子名声,不要再和你表哥来往的也是我!你报复我就够了,作甚迁怒到晴儿一个孩子头上!”
谢晚晴不得不佩服芳姨娘反应的速度,心机之深,难怪前世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老夫人面色不豫,“你身为姨娘,也算半个主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芳姨娘忙住了口,垂首应“是”。
“既是你的奴才,你看怎么处置吧。”
芳姨娘磨了磨牙,“婢妾以为,应该即刻杖杀,以儆效尤。但是毕竟是一条人命,婢妾有所不忍,还请老夫人留她一命。”
老夫人看了看芳姨娘,看了看瑟瑟发抖,浑身衣服被汗水浸透的紫田,“杖责四十,如果还没死,卖去楼子里。”
紫田实在说不出“谢老夫人开恩”的话,终于昏死过去。
所有人都信了芳姨娘的话,认为是紫田居心不良报复主子,唯有谢晚晴心中清明,在这个府里,恐怕没有人比芳姨娘更厌恶憎恨她,但这话说出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