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高台之上的骚乱,朱平神色不变,凭借他的耳力,雍京三位夫子的言辞自然丝毫不差的落在他的耳中。
“漏题?可不就是漏题了”
朱平的嘴角勾起。
若是比拼气力,他还有些犯怵,诗词歌赋,大可放马过来。
不多时,新的题目再度公布。
不再是写诗,只有一个硕大的“师”字。
礼部官员上前一步,高声道:“夫子轮开始,题目:师,诗词歌赋不限,限时一柱香”
话音刚落,几个礼部官差端着笔墨纸砚出现,走到众位夫子身前,在铺上一张白纸之后,便站在其身侧,看来是充当监考一职。
“师?为师之道?”
众多夫子先是略一沉思,随即便提笔写了起来,尤其是雍京城的三位夫子,更是疾笔如飞,一丝停顿也没有。
为师之道,这简直是为他们贴身打造的命题,放眼整个大明,若说有谁是夫子的标杆?
那么雍京城的这三位夫子定是排在最前沿的那几位。
无论是名声还是资历,他们都不认为朱平能和他们抗争,在场的其他人,包含众多学子也大多是这种想法。
“唉,樊州这次怕是没了。”
“是啊,这个题目对他们太不利了,他们这个夫子也太年轻了,做学生都勉强,还做夫子,谈为师之道,肯定不行”
“真的可惜,没想到输在夫子身上”
听着周围的声音,朱平淡淡一笑。
“我做夫子定是不合格,但韩愈韩大家做这夫子,怕是足够的吧”
朱平提笔,默写《师说》。
站在朱平身侧的礼部官差,刚开始一脸讥讽地看着朱平提笔,但看了几句之后,神色慢慢的从不屑,变成凝重,震惊。
当朱平交卷的那一刻,他望向朱平的眼神已经变得迷茫。
一柱香后,试卷收齐,几位评审开始打分。
突然,一位官员高高站起,手中拿着一纸试卷,神色凝重的递给了太子杨杰。
台下之人,对于这一幕有些好奇,有人猜是不是有哪位夫子写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
不多时,成绩公布。
雍京三所书院皆是三十二,三十三的高分,除去这三家,剩下的书院都不过二十五六,显然不在一个档次。
但雍京三位夫子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凝重,因为等到现在,他们最忌惮的樊州城,还没有公布成绩。
宣布完成绩,礼部官员退了下去,太子杨杰站到了台前。
高声道:“今天,还有一篇文章,来自樊州城朱平夫子,对于这篇文章,诸位评审意见不一,有人觉得要打零分,有人想评满分,争执不下。所以,我准备让诸位一起评分”
礼部官员再度上前,认真的看了一眼朱平之后,这才开口念道:“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小半柱香后,全文念完。
话音刚落,明首学堂的李夫子便站起身来,一脸怒意地吼道:“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师长就是师长,一日为师,终身便是师傅,怎么会有达者为先这种歪理邪说”
“李夫子说的是,若是按照这种说法,师徒之礼岂不是笑话?这种歪理邪说且不说评分,这其中包含的勃逆之心,理当问罪”太平书院的夫子更是矛头直指向朱平。
“我雍京书院表示赞同,此类有悖人伦的文章,理当问责”
雍京三位夫子,同仇敌忾,指责朱平。
良久无声。
杨杰双眼微微眯起,开口问道:“还有吗?”
“我认为,朱平夫子这篇文章应该拿满分”一道声音从台下群众中传出,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那是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算不上俊朗,但却有一股质朴的气息。
“是李玉鹏公子”
“他竟然也来了”
有人认出了青年,正是中书令李坤之子。
李玉鹏官拜礼部员外郎,此刻入场自然没有人阻拦,李玉鹏先是走到高台面前,弯腰一拜,这才转身说道:“师者,当以达者为先,这句话,家父也曾说过,在下认为,朱平先生这篇文章,才真正诠释了为师之道”
“中书令大人竟也如此认为?”围观之人议论纷纷,其实对于朱平的这片为师之道,他们大致分成五五之数,一半的人认为朱平此论据离经叛道,一半的人又认为朱平说的令人信服,颇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只是雍京三夫子先前强势的发言,让众人不敢开口,但是李玉鹏的一番言语,特别是搬出中书令之后,现场的风向再次发生了改变。
“在下觉得樊州城这篇文章并无问题,而且能写出这样文章的夫子,其雅容度量,可为大明冠首”一位外郡夫子站起身,朗声道。
“云华郡学子也认为当评满分”
“青田郡…”
声音此起彼伏,都是支持定樊州城满分。
“中书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