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还是大哥做错了什么?”东禹有些疑惑地问。
“陛下双腿顽疾困扰多年,老实说,已不太可能康复,而太子有没有行差踏错,我也不好说,但陛下此番收权之举,却已隐约可见端倪。这是不容错过的机会啊,殿下。”
“真的?”东禹还是不信,“还有他最宝贝的老幺呢。”
“殿下,稜昧王子与太子同党,朝中无人不知。陛下何等英明,若要改变局面,自然不会将权力只在这兄弟俩之间转移。这是我跟另外几位大人根据当前形势所做的判断,殿下切不可不当回事。”费烨摇头晃脑的说道,“退一步说,即便陛下仍不肯让你出来统军,这战端一开,后方调度筹运之事也少不了,只要能争得一两项实务,那便是殿下你翻身的大好时机。”
“是嘛,”东禹有些心动,但嘴上仍漫不经心,“这么说,我还真该感谢那些泊洛人,希望这仗还能打得大些?是不是?最好能让三大王国共举义旗,共同讨伐泊洛蛮子,那才过瘾。”
“可不是嘛。据兵部那些参谋将军判断,阙西此战进展出人意料,若照此下去,安甸各国最后恐怕都免不了要参战。陛下这次能接受我等建言,让你参与议事,想必也是出于这种担心。”
“当真?”
“殿下,你还真不管事,这都已是满城风雨了。”
“满城风雨,”东禹呵呵一笑,“可我听说,本届竞技歌舞升平,好不热闹呢。”
“殿下,歌舞升平,那不过是浮于表面的假象。各家使节齐聚惕恩,谈的都是大战呐。”
“这样啊,”东禹其实并非完全不知当前形势,“父王还有别的交代吗?”他问。
“别的倒没有。”费烨晃动着满是白发的脑袋,嘴里嘀嘀咕咕,“我和几名老臣均已向陛下建言,若战事一开,三军须有崇高威望之人统领,而当今军中将领大都是殿下旧部,所以主帅的最佳人选自然非殿下莫属。但这事陛下暂时还没松口,只答应先让你跟他一起见见使节,对当前局面有所掌握。至于他心里到底作何打算,目前仍未表露分毫。殿下也知道,咱们这位陛下心深似海,谁也无法猜度啊。”
东禹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口道:“好吧,不管如何,等我先见了父王再说。”
言罢,东禹又跟费烨随便问了问当下朝中几位元老重臣的情况便让他回去了。毕竟人家一大早就到了府上,在他这里已耽搁不少时间,传出去难免让人多想。
第二天一早,东禹穿戴整齐,应召入宫去见父王。
这两天,安甸诸国来使其实早已四处活动,若非因为东禹王子是个闲人,到他府上登门拜访的人恐怕也不会少。安甸三大古老王族,逐埒偏居东方,境内山多苦寒,虽富庶不及埠庐与塞伯两家,但怎么也是曾经的“战士”后裔,逐埒铁骑又天下闻名,谁也不敢小看。
逐埒王宫建在惕恩城中心,拔起于高约三十安尺一片台地上。说起来,当初这座城市其实也就那片台地大一块,四周筑有高墙,处于居高临下,俯瞰四方的有利地势。不过,即便如此,当初它还是轻易就被南迁民攻陷。在征服之战中,最早打进惕恩古堡的其实并非逐埒家人,而是塞伯家族。但塞伯家族并不满足这弹丸之地,稍作休整便很快又渡过阔水河,跟埠庐家联手围攻被称为“亘古神迹,天造之城”的乌阁去了。在历史上最为血腥那个时代,逐埒家 “暴风王”濯婴无疑算是仁义之士。尤其在从安甸原住民手里抢走本属于他们家园的过程中,以作战迅猛著称的逐埒骑兵却一路磕磕绊绊,推进缓慢。这大概也是三大家族最后所获领地,以逐埒家最为穷僻的原因之一。
如今,征服之战已经成为久远历史,今天的惕恩虽不如巨鳞、渚口两都繁华,但也是人口逾三十万之大邑,街市攘攘,物尽其有。曾经的古堡,已成青砖灰瓦中一堆高耸孤冷的“岩峰”。
然而逐埒家人似乎还就喜欢冰冷岩石,自首任国君“暴风王”入住此间,历代逐埒国君都将这座不知已矗立多少年月,也不知是什么人建造的巨石古堡当做王宫居所。说来也怪,古堡虽历史悠久,却如同乌阁城里那座令天下仰望的天宫一样,亦是历尽岁月沧桑而经年不朽。除内部陈设数年更换,古堡外墙高塔只须定期填补石缝,连墙砖都从未掉过一块,缺过一角。
此时天色尚早,王宫高塔上飘扬的多翼鸟旗刚迎来第一缕曙光。东禹穿过街市,经过牌楼,纵马踏上青石坡道——回旋坡道是通往逐埒王宫的唯一途径。石道两侧,守卫头戴铜盔,身披锁甲,手持长矛木盾间隔而立。若是臣属使官,坐骑和软轿都只能到坡道尽头宫门,但王家子弟仍可继续骑马往里直到宣威殿前。宣威殿是逐埒王宫最大一座石殿,也是国王召见众臣的议事厅。
王子在殿前下马,由守卫把马牵走。他看了看台阶上洞开的大门,才知道自己来得并不算早。
比东禹到得更早的是逐埒太子,公明君橐枭。橐枭向来勤勉,东禹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太子近来可好?”东禹对太子躬身行礼。
“还不是老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