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
除此之外,还有一股不算浓郁、但莫名讨厌的花香萦绕在鼻端——
而在那个画面里,应该也有个白橡色头发的男人,在她身边不远处慢悠悠的摇着把扇子。
意识因此出现了短暂的混淆麻乱。
然后有那么一瞬间,像是在灵魂深处触动了爆点,无数激烈的情绪,猝不及防的充斥了海音寺千秋的大脑。
这里,有对死亡的恐慌;
有对剧痛的厌恶;
还有对这个熟悉的场景,那种难以言喻的愤怒——
——你们怎么敢动我的心脏……
——怎么有人,敢在她重新得到生命后,再一次动她的心脏?!
血泊中,已作为目标被击杀的海音寺小姐,神色不可避免的走向涣散,无力的手脚很难再次抬起,只能以脆弱的指尖,轻轻碰上了手边的草丛。
像是有肥皂泡破碎的声音在这个瞬间响起。
原本在她身下的蔓延的血泊,因此突兀一顿,随着她手指的动作分出一缕,渗入了那株平平无奇的杂草。
秋末的杂草,从深绿变成棕红,像纪律片的延时镜头一样,扭曲着长高成了一株红到暗沉的铃兰。
枝茎抽穗结苞,次第开花,压低枝头后垂下,像是一个个倒悬的吊钟。
在晦暗的夜色中,纷纷闪出红宝石般莹亮的光泽。
远处,另一队接应人员,开来了带着巨大后厢的货车。
隐私空间正好!
贝尔摩德今晚简直被资料坑死了,正要和琴酒仔细聊一下这里面的事!
于是等代号成员走进去后,车厢门一关,一个预备人员自觉守在了门口。
还有两个大概是外围人员,直接被支使着来收尸了。
脚步声走到近前,海音寺千秋却没力气转脸了,幻听占据了她的听觉的大半,但距离缩短之下,她依旧听到走在前头的男人说了句:“好可惜呀这么漂亮。”
“再漂亮也死了。”
走在后面的男人推了他一把:“死了就是块烂肉罢了,为了这个耽误事,被琴酒大哥知道了你是想死吗?”
海音寺千秋无光的瞳孔看着高天上的月亮,银白色,还泛着微弱的黄光。
但弥留之际眼翳横生,她大概是要瞎了吧,看着看着,居然觉得它在泛红。
事实上,这并不是错觉。
在翻涌的情绪之下,一股暗红色的能量缓缓涌上海音寺的眼底,于是月亮映在她眼里,也成了同样的暗红。
女人缓缓抬起不知什么时候褪去了血渍的手指,指尖泛着细微的抖,轻巧点在铃兰顶端倒垂的花苞上。
叮铃——
无形的声响对应到人,让人脑海中的思绪猛然一顿。
嘴里不干不净说着可惜的男人,连将抬起的脚再次落地的机会都没有,就在突兀的眼前一黑后,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同伴惊慌拉人。
他扶着肩膀把人扳起来看,却发现男人的耳道和鼻腔里,同时流出了灰白色的浓稠液体。
液体带着灼人的热意,滴到手背上时,烫的他也惊叫一声,下意识便把尸体仍开了。
同伴甚至在皮肤上发现了烫伤的痕迹。
他手忙脚乱的擦了半天的手,愣住,突然意识到了正用袖口擦掉的是什么——
【沸腾过的脑浆】
黑衣组织的外围人员脑内,突兀闪过相熟研究员的科普,他曾说过:脑浆分为灰质和白质,而脑脊液为清澈透亮的液体。
“只是因为表层遍布毛细血管,充血后才会呈现出粉红的色泽……”
想到这里,男人眼底爬上密密麻麻的惊恐,不自觉的开始疯狂环视周围。
尤其此时此刻,不远处就躺了个意识弥留,依旧漂亮的惊人的女人。
这场景太阴间了。
外围成员牙齿发抖,想喊。
可下一秒,早该没了气的目标缓缓侧脸,他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叫出声呢,就发现女人似慢实快的抬起了病态白皙的手。
而她手边被压伏的草丛里,正立着一株血红色的妖异铃兰花。
夜风吹过,花|茎上七只倒悬的铃铛随之摇曳。
仔细看看,接近枝茎顶部的地方,还有一只已经黯淡枯萎花苞,像是完全失去活性的大脑一样,蜷缩成了一个黑灰色的小圆球。
这一瞬间,男人根本分辨不出时间过的是快还是慢。
他看到那白皙的指尖像慢镜头一样,轻轻点了点对应左侧的花苞。
然后风停了。
可风停之后,花苞却慢半拍的晃动起来。
叮铃。
虚幻般的声音传入耳道,带着最后的余韵,随他一起栽倒在地。
男人残存的感官,意识到有同样滚烫的东西从自己鼻腔中流了出来,嘴唇都在一刹那被烫到失去了知觉。
再下一刹那,他就直接栽倒在前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