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画面呢?
日升日落,月落月起。
像是赤潮倏尔侵占水域,又像是锈蚀,终于在时光的尽头覆盖了铜器。
原本草木稀疏的郊外土地上,质地奇妙的蒲公英代替了散碎分布的杂草,毯子一样铺了遍地。
最茂盛的中心处,甚至开出了一片花甸,而甸里的每一颗绒球,都在月色下发着轻微的红光。
有风吹过,红球儿就随之飘摇,斑斓点点,看起来梦幻异常。
而这份梦幻的中心处,半人大的绒球像是映在水中红月亮,月亮上闲闲的倚着个人,白皙的手臂垂在一旁。
那是海音寺千秋。
——是已死的任务目标·海音寺千秋!
产生这个认知的下一秒,任务目标就木木冲着他们的方向转了下头。
明明现场还有十个人,这一刻,却好像是十个人在同时,对上了同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眼睑为之刺痛后,心头还莫名涌上了一股荒凉。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再次想要疯狂辱骂管情报的朗姆!
如果说之前隔着瞄准镜一看,她还觉得勉强能扮一扮这个角色,现在,就是无论何如也不可能了——
毕竟她非人。
那迟钝的神色和血红色的眼睛,几乎让每个人看到她的每一眼,都在潜意识里疯狂报警,说眼前这个女的,非人非人非人!
“啊。”
非人的女性愣愣的注视了她们近半分钟,终于慢半拍的发出了声音。
“我都忘了……”
她的手捏着胸前的衣服揪了揪,说:“我心脏好疼啊,你们赔我一下吧。”
说的还是能听懂的语言,声音飘忽却依旧好听,异常的轻柔感环绕不去,以至于贝尔摩德身为同性,都觉得耳朵痒痒。
但伴随着痒痒而来的,是所有人都忍不住竖起的汗毛。
琴酒二话不说抬手就开枪。
“砰。”
“砰砰砰——”
这三下分别打了她,她身后的树,和她靠着的巨大蒲公英。
琴酒在察觉到海音寺现在貌似智慧有限后,立刻试图以此转移注意,让她左支右拙。
可惜失败了。
但只有打在树上那一发,短暂的吸引她慢吞吞的转过下头,射像蒲公英的子弹直接被弹开,而射向她心口的——
噗嗤一声,直接被她用手抓住了。
海音寺千秋像是慢动作的电影一样,做出了皱眉的动作,然后缓缓松手,任由掌心的子弹落在地上。
女性白皙的掌心横着一抹焦痕,但肉眼可见的唰了下又恢复。
贝尔摩德几乎是枪响同步就开跑。
琴酒计算着携带的弹夹,跑的比她更快。
海音寺千秋看着远去的背影,月光下,不论是金色,还是银色,都被镀上了一层蛋白,看着……像是萦绕着冰雾的白橡色。
虽然正处于人格混乱状态——
不,应该说,正是因为处于人格重启的混乱状态,只剩下本能的她,才会看了这个颜色就生气。
生气之后她还委屈。
委屈着想起胸口剜心的疼痛,还两次,顿时难受的很。
梦幻般的蒲公英深处,眉眼缱绻的女性恹恹的抱紧绒球,腿蜷起来些,整个儿窝在了花甸里。
她模模糊糊的像是想哭,再没去看那些逃跑的背影,只是突然说句:
“开花。”
夜风乍起,扫过遍布的花地,无数莹红色的蒲公英,随风而起。
飘扬的小伞像是飞在风中的萤火虫,落在人身上后,却不忘自己作为植物的初衷,就地扎根,吮吸水分——
然后生根发芽,以血肉的姿态,开出暗红色的绒花。
空气中随之弥漫出一股奇妙的甜腥味。
海音寺千秋鼻翼翕动,却跟没闻见一样,耳畔惨叫不绝,却也不以为意,只慢吞吞的转过头来,垂眼,看向了蒲公英丛里唯一的铃兰。
她伸手去摘,掐断了根茎后直接拿起来。
铃兰微微一震,却没枯萎,依旧在她掌心盛放着。
海音寺千秋把花枝举在眼前,又怔了一会儿,重新看向前方几道倒地打滚的人影。
滚得好欢实哦。
“应该很痛吧?”
她慢半拍的歪了下头,稍微有点高兴。
“其实还可以更痛哦~”
女孩的嘴角出现更多雀跃的笑意,准备让绒球在表皮肌肉全部扎根,等长满了,痛死他们,再撞碎手上铃兰的花蕾,让他们因为同频,而脑浆沸腾致死。
她好认真的在等。
等了快一分钟吧,迟钝的思维忘记了刚下的决定,神色也从高兴变成了恹恹,海音寺千秋茫然了的环视了一下周围,再次本能般的握紧胸口的衣服,说了句:
“好疼啊。”
怎么说呢
虽然人格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