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笑都很少笑,走路时步态既不像猫、也不像鹿,对性感的外放简直堪称吝啬。
但她奇异的并不缺乏性张力。
美国女人撑着下巴,再次看了看低头后就再也不敢抬起来的年轻人,想:在她习惯的文化环境中,被大方坦然展现出的性感,可以约等于活力和热情。
那是可以直面、触摸、欣赏、甚至是大声称赞的。
但在海音寺千秋身上,就好像每一平方厘米的肌肤都笼罩着一层雾,稍微碰一下,就会冰的人指尖一凉。
但因为雾是水汽,冰凉之外,又会留下一闪而逝的濡湿痕迹。
就很——
贝尔摩德女士不是很会形容这种感觉。
可一旦让她刻意去模仿,又好像意外的得心应手,效果也出乎预料的好。
这种奇怪的契合感,总让贝尔摩德产生一种奇怪的错位偏差,就好像资料上那个形象,是朗姆又一次故意拿来糊弄她的,而真正的海音寺千秋,性格里绝对有那么一部分存在,和她异常的相像。
讲道理这个思路不能多想——
想多了,她甚至会在某个瞬间突然怀疑海音寺千秋根本就没死!
哎那可太吓人了。
差不多下午三点左右,手续全部都完成了。
一位穿白色衬衫的女士敲门进来,通知她可以走了。
“好的。”
贝尔摩德克制住了习惯性的起身动作,摆出个相当标准的官方笑容,抬手指了指桌面,然后说:“我的帽子。”
僵了快半个下午的年轻小哥登时跟按了解锁键一样,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拿过帽子后,小心的递到她手边。
他甚至没敢抬头看她,动作间带着青涩的殷勤。
贝尔摩德笑容更大了些,但核心的礼貌感依旧不变,轻声的说了句:“谢谢。”
青年头更低了,手忙脚乱的说不客气,嘴角却忍不住挂上笑容。
你看。
贝尔摩德转身时,对着玻璃里的海音寺千秋挑眉笑了下:你的社交模式虽然简练高效,但本质还是太敷衍了,把控好尺度后,是真的很容易学。
【笑容温和,但本质是为了体面。】
【说话主谓宾齐全,但句意永远是祈使的。】
【绝不吝啬礼貌用语,但其实全不在意对方如何回应——】
“真是个活的相当自我的女人呢。”
不甚明晰的笑意,散在了政府部门喧闹的背景音里,轻微摇曳的黑色裙摆,晃动着划过贴着瓷砖的长廊。
海音寺千秋小姐沉默着走出警视厅的侧门,就像带走建筑上空一片满溢着水汽的灰色积雨云。
贝尔摩德姿态随意的站在初冬的阳光下,静静等助理开车来接她。
之后撑死再露面两次,“海音寺千秋”这个身份,就可以出国消失,然后彻底退出历史舞台了。
“但怎么回事呢……”
她抬手摸了摸侧脸:“我居然有点舍不得了。”
毕竟才刚刚揣摩好角色,居然就要退场了——
女人无可无不可的环视着周围的景物,因为她“友善”敦促的缘故,记者大概都被琴酒想办法引走了,侧门并不连接大道,只有一截通往后方建筑的水泥路。
一阵阵细碎的对话声,顺着风吹来的方向传近。
‘有人来了啊……’
贝尔摩德,不,那是几乎化为了实质的、海音寺千秋的影子,在看清了来人身影的第一时间,冲着林荫下的两人露出了个笑容。
是非常海音寺千秋的笑法,温柔,礼貌,但是冰冰凉凉。
她好像心情很好,也可能只是单纯的好脾气,在双方目光对上的档口,兴味盎然的眯起了眼睛,然后对着他们的方向摇了摇手。
是打招呼吗?
还是再见?
同一个动作,在同样的场合下,也可以有很多种理解方式——
可惜台阶上的漂亮的女人不会在意旁观者的患得患失,她招完了手,就像做好了谢幕的演出一样,头也不回的钻进了停在一旁的车里。
“我要尽快回美国去了。”
贝尔摩德唰的撕掉脸上的胶质层,然后卸下假发:“虽然演技理论不分什么高下,但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体验派的事后感。”
过度入戏原本对她来说是天方夜谭,但死亡的感染力还是太强了。
“这毕竟是个差点杀了我的女人嘛~”
贝尔摩德女士晃了晃手上已经看不出原型的面具,“吊桥理论,死亡冲击,又或是别的什么?啊—啊—啊——”
她拖着长音,表达着莫须有的烦恼,最后懒洋洋的一抬腿,任性的将脚伸到了前座。
“之后的任务不要找我了。”
贝尔摩德完全没给琴酒反驳的余地,稍显习惯性的用起了祈使句,“就算是美国境内的事也不要找我,我要接片约,拍部新戏。”
脑海中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