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没完,伏黑甚尔倏的捏碎了手里的针管。
孔时雨瞳孔一缩:“这只是都市传说而已!”
他的声音里多了些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慌乱急躁:“类似的事情多了去了,根本确定不了真假,日本这边还有人鱼肉吃了能长生不老的说法呢。”
事发之前谁知道真假?
贝尔摩德的指节微微攥紧,用略显惊讶的语气说:“你们还挺识货的。”
五条悟:“笑虽然还在笑,但她好像急了哦。”
伏黑甚尔瞥他一眼,说正常的,“怕死是生物的本能。”
——就算是所谓的“伟人”,留名史书,心理上坦然接受了必将牺牲的未来,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依旧会有生理上的应激反应。
伏黑甚尔看向贝尔摩德。
“这个女人还达不到完全不在乎死亡程度,只是有恃无恐罢了。”
说完,他原地蹲下:“所以……你们这个组织,是真的找到了传闻中的东西,而且试验过,确定它是管用的?”
贝尔摩德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在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后,突然问:“你是想复活心爱的人吗?”
空气突兀的顿了一下。
伏黑甚尔这一瞬间想的是:这里我该生下气吗?
想完,答案是没必要。
他的态度,孔的反应,客观来说都不算隐晦,这个女人在酒厂里貌似是搞情报的,观察力在水平线上,能以此推测出他曾经无力的面对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
——反正也没有提起她的名字,没有猜出她的身份,仅仅猜出这件事,也不过是多一个人,知道他曾经有多无用罢了。
这样算不上亵渎吧?
伏黑甚尔想:既然没亵渎到她,那就没必要浪费精力去生气。
于是在短暂的冷场之后,黑发的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露出了一个颇为嫌弃的表情。
“看来这种复活的局限性很大哦。”
伏黑甚尔啧啧有声:“发现有被杀的可能性,立刻开始挑动对立,你提起这件事是什么意思,指望靠帮人复活这种空话,拉拢我和你一起反杀雇主吗?”
态度直白到了让所有人都会一起尴尬的地步。
但说话的人本身反而不为所动,语气嫌弃中多了点疲懒:“这个东西除了死而复生似乎不加战斗状态,所以处理起来简单——”
“杀你两次就好了。”
他说的大概是对的,所以贝尔摩德选择了静默。
然后伏黑甚尔又转头去问五条家的小鬼,“如果这种能力的来源是物品,你能不能把它取出来?”
五条悟:“怎么,你怕死哦?”
伏黑甚尔没答。
他死不死的其实无所谓,但最近的经历让他觉得大环境真的变了,做个小学生也挺危险的,就伏黑惠那个哭都不会大声哭的性格,能多条命就挺好。
结果贝尔摩德说:“不行。”
她原本还觉得有对话的机会挺好,可以见机行事,但见机见着见着,掀她底牌就不说了,怎么还有种要拉她去活体解刨的感觉呢?
女人深吸一口气,试图说服伏黑甚尔,“这种印记的原型是一种子弹,子弹本身就是杀人的东西——”
“这种事就不用跟我解释了。”
伏黑甚尔是个相当符合御三家平均水平的科技侧文盲,这种事一听就犯困。
五条悟倒不文盲,所以他的关注点是:“你这么快失去兴趣了吗?”
“那不然呢?”
伏黑甚尔耐心有限:“看她紧张的样子,知道不能拿来用就行了,细节不在我的关注范围内。”
对他来说,只要这个东西没法变成伏黑惠的护身符,那就只是需要他费工夫多杀一遍人的过度包装罢了。
五条悟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和伏黑甚尔不同,他是真的感兴趣——
尤其是这个循环节点!
新奇中带着些莫名其妙的点眼熟,再细看,居然有点像是昨晚在坏女人腰后上看到的东西。
等等。
这么说昨晚她是被酒厂的人袭击了吗?
五条悟意识到很久没有听到坏女人的声音了,正想转头去看看她,耳畔热气逸散,突然传来的“砰”的一声枪|响。
在千万分之一的时间里,六眼赋予他的全方位视角,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子弹出膛,看到它以相对的慢速划过眼前——
然后倏尔穿透肉|体。
噗嗤。
骨骼肌肉破损的细响,和出膛的声音相差不过半秒,几乎是叠加着涌入耳蜗。
破损的动脉喷出热血,溅在五条的脸上,又隔着无下限流下来。
伏黑甚尔“喂喂喂”的摸了把脸,松手把失去呼吸的女人扔在了地上。
贝尔摩德公式化但还算鲜活的笑容,至此彻底僵在了脸上,胸前露着个模糊的血洞,很快在地上流出了一片血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