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怀谨轻嗤一声:“散步正好散到我楼下?”
要风景没风景,要人气没人气,大晚上的谁散步往这个地方跑。
顾惜朝眨眨眼:“对呀,就是这么巧。”
周怀谨烦了,手伸进裤兜里搜罗,拿出一盒烟和打火机。
他一手将烟盒打开,抽出一支来,点燃,青白的烟雾在两人间弥散开来。
顾惜朝的注意力全在周怀谨手上,什么话也没说。
周怀谨却突然掐灭烟。
顾惜朝不讨厌他抽烟,但从前他很少在她面前抽烟,他总觉得烟会熏了她,对她身体不好。
现在也是一样,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坦然地对着顾惜朝吞云吐雾。
“说吧,什么事?”周怀谨突然开口。
顾惜朝蒙了蒙。
“小谨哥哥……”她这么一开口,准是有事了。
这姑娘平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天大的事好像都能扛过去,但是周怀谨知道,她脆弱着呢。
三年前,顾惜朝忽然跑了,和这性格多少有关系。她不说明原因,他就和她怄着气,偏要把这原因给找出来。
“今天下午,我是真的扭到脚了。”她糯糯地说。
周怀谨扬了扬下巴:“我知道。”
“脚踝是真的疼。”顾惜朝眼中有泪光闪动。
先前还嬉皮笑脸和他打招呼的人,转瞬间面上就挂上了泪珠,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姑娘戏特别多,他们一起长大的,周怀谨对她了解得透透的,她也知道他见不得哭。
周怀谨和顾惜朝隔着半米的距离,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疼。”
“那你还罚我?”顾惜朝控诉。
周怀谨不知为何突然笑了一声:“我后来摁着你的时候还疼?”
“很疼的。”
“真疼?”
“疼。”她一口咬定。
这姑娘可真是功力深厚。
周怀谨离顾惜朝近了点,几乎是整个人压过去:“七月,你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见长啊。”
他的话语里带着那么点咬牙切齿,又有那么点无奈,似乎还有那么点纵容。
自再次相逢之后,除了在外婆面前配合她表演之外,周怀谨再也没有叫过她小名。
顾惜朝耳朵里炸开了,人也恍恍惚惚。她的心底有个回声,是他清润的嗓音叫出“七月”两个字。
世界上恐怕再也没有比这还好听的声音了。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这是军官住的公寓,人不多,但来来往往都是周怀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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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熟人。
顾惜朝嚅动嘴唇,刚想说什么,却被周怀谨一推拉,整个背部抵到树上,周怀谨也随即闪身过去,狠狠地压着她。
顾惜朝后背压在粗糙的树干上,硌得生疼。
她睁大眼睛和周怀谨对视着,周怀谨沉静地看着她,他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她是真的痛了。
她啊,流泪的时候不见得是真委屈,像只小刺猬的时候才是真的被伤到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熟人走远了。
周怀谨憋着笑,低声问顾惜朝:“这次是真的疼了?”
顾惜朝也笑,笑靥如花:“是啊,一直都很疼。我心里有道白月光,可这道白月光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周教官你说疼不疼?”
周怀谨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两步,静静地凝视着她。看了几秒,他的嘴角意味不明地上扬:“顾惜朝,好好军训,别偷懒。”
说完这句话,他迈着大步走向公寓。
顾惜朝想追过去,但又有人来了,她无法,只好继续躲在树后。
她听见上楼的脚步声,那声音一听就是周怀谨的,利落、沉稳、敏捷。
顾惜朝拿起手机给边关月回消息,边关月问她这几天的军训怎么样。
“我在周怀谨他们部队,巧,碰上了。”
边关月:“我回国就和沈宴来看你!”
边关月这会儿正在斐济的沙滩上晒太阳呢。
她大学毕业后自己创业,说白了就是不想上班,受不了朝九晚五的生活,成天和一帮狐朋狗友到处玩,没少被她父母说教。
但她就是不改,依旧我行我素。
这次军训不比从前在高中、大学的军训,外交部的工作性质特殊,军训要求严格,加上遇到了周怀谨全权负责,更是严上加严。
军姿、队列、匍匐前进都是最基本的,除了这些,每天早上跑三公里也是必备的。听说后期还会有射击、搏击、高空跳伞等项目。
几天下来,部里的男男女女苦不堪言。
这天下午,徐峰把人带到靶场上练习射击。
徐峰先是讲了射击的要领,又让一个班的人看正在训练的士兵是如何射击的。看了快半个小时,才开始让他们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