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鸟,上古蛮荒之凶兽,出于中山,引烛之鼻息,日形于型,尾羽,腰生翅,首四角,琉璃眼,赤皮,好腥杀。
“它最喜好物,但凡入了它眼的,必然会尝之一二,后取而代之,如若它看上了那人的面皮,即使皮囊生在别人身上,血色鸟也要扒下来,收为己用,手段之残忍,三界妖神魔共怒。”
“后来呢?”
“后来上头有人收了它去,再后来便再无踪迹,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知道倒挺多。”
少女冷冷瞧了陈端墨一眼,旋即笑得更加娇俏,整个人妩媚得简直像话本中的妖精。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我瞧你就长得不错,这脸蛋我要是收了,你说他要几时才能认得出?”
说着,手轻轻一抬,威压立刻在四周施展开,陈端墨正欲嘲讽这大魔头根本无法伤她分毫时,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钻心疼痛,让她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嚎,捂住心口便开始在满地打滚,简直疼得生不如死,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这男人不如这血色鸟厉害吗?
也就在这时,有块石头从洞外刷地一下飞进来,砸在血色鸟身上,与此同时,一个清澈又低沉的嗓音传入陈端墨耳畔:“起来!”
是梵丘!
陈端墨一脸惊喜,但甫一抬头便见血色鸟连眼睛都变得通红,眼神里含着异样兴奋,望着洞外桀桀笑道:“看来我真是要感谢你啊。”
说完,手腕一翻一转,凭空出现的火球便如炮弹般直接弹了出去,再接着陈端墨便听到一阵闷哼声。
隔两秒,血色鸟皱眉,不耐烦道:“就这还难得一见的妖兽?三味火球都受不住的废物!”
“不过也是,”血色鸟眯了眯眼,话里藏着嗜血的快意,“毕竟像你们这样的都是废物,都该成为像我这样强者脚下的踏脚石!”成为像我这样强者的口中之物。
说着,袖腕再次一甩,黑压压的蝙蝠呼啦而出,朝洞外奔去。
闷哼声一下子断了。
陈端墨等了一会,忍不住小声喊了句:“梵丘?”
没人答应。
她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出什么不对劲来,一颗心登时跳的厉害。
她想着站起来,奈何撑起身子时腿发软,又直接跌坐在地,陈端墨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她试探着又喊了一声:“梵丘?”
还是没人回答,陈端墨望向血色鸟,正好对上她古怪的目光。
血色鸟突然笑起来,一群乌压压的蝙蝠飞进来,身上还残留着血的腥味。
一群黑蝙蝠中,有一只格外的大,它不像其他蝙蝠一样飞到血色鸟的宽大衣袖中,在洞顶盘旋几圈后停住,尖鸣一声,呼啦啦从口中吐出一堆东西。
是血淋淋的白骨。
陈端墨停了半响,那蝙蝠的肚子就像是一张怪物的嘴,利齿张开闭合间,像是能把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给吞噬。
“这是梵丘的尸骨,你若是感兴趣,洞口不远处还剩着他的头,我估摸着再等上一会儿,你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吧。”
陈端墨双腿发软,嘴唇咬出血来,出洞的时候几次磕到洞壁。
洞外无遮挡,斗大雨珠砸向她的脸,弄湿她的衣襟,她顾不上擦,她只觉得头晕,每走几步,都要倚靠着树干大口喘气,等到嘴里突然沾染了一抹腥甜,陈端墨跪下身子朝上空望去,有秃鹫正瞪圆了眼睛立在树上看她,见她终于走近,直接翅膀一张,迎着雨直上云霄,嘴里叼着的是陈端墨熟悉人的头颅。
梵丘眼睛生得极美,此刻也睁着看向远方,陈端墨只觉得心口上有人拿着针深扎猛刺的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喘不过来,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发酸,头仰起冲着天空大声叫道:“梵丘!梵丘!”
没有回音,头顶上那秃鹫越飞越远,雨势有变小的趋势,陈端墨跪坐在泥地上,却没有任何冷的感觉,直到后面传来噔噔脚步声,和那讨人厌的笑声。
陈端墨从来没有这般讨厌看到一个人,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还好雨停了,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啧啧,人类果然是世界上最蠢笨最无能的蝼蚁了。”
瞧着地上人一副失魂落魄模样,血色鸟很是得意,一想到她言笑晏晏站在那人身边的样子血色鸟就觉得碍眼极了,越想越生气时,直接掏出了火球,比之前的要更大颜色也更加浓郁。
陈端墨只觉得自己身侧有火炉在烤,皮肤和心口越来越烫,烫得她的心脏都好似着了火,烫得她意识都有些模糊了,灵魂几度从身子飘出又回去,回去又飘出。
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一只大手按在了她已经烫得不行的皮肤上,紧接着,丝丝凉气顺着那发烫的掌心进入她的体内,融进她心口中,冰与火的快速交融让她身子剧烈颤抖起来,她睁开眼,火球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冒着森冷寒气的巨大冰棱,正直直立着,好似那久于深海的定海神针。
她神识恢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