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劈下来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近,我下意识用手挡住了双眼。
而莺哥也害怕怀里的妹妹受到伤害,不自觉转身,背过闪电,全身护住了蕊儿。
也就是说,在那一刻,我俩都没有看到蚕蛹被闪电击中的瞬间。
而几秒钟后,当我们小心翼翼重新回头再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大白蚕蛹,已经不见了。
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
也许是今夜这场恶战,已经耗费了自己好多精力,实在不愿意与这诡异的家伙再过多纠缠。
我赶忙扶起莺哥,接过蕊儿。
两人相对无言,暂时回到了楼下自己家里。
蕊儿依旧昏睡,因为灵力消耗过多,身体起了反应,额头发烫。我与莺哥忙活了好一阵,才让她的体温降到正常线,接着早早将她放到床上,由她休息。
客厅里,莺哥不发一语,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
我拉开冰箱,找出两罐饮料,口渴难耐,自己先咕咚咕咚猛喝一罐,接着扔给莺哥一罐。
莺哥接过饮料,却不喝,皱眉问道:“师叔,刚才大好机会,为什么你不动手?”
我打个哈哈,本想敷衍过去,却发现莺哥表情极为严肃。
无奈之下,我坐了下来。思考许久,答道:“因为我觉得她可能不是恶灵。”
“杀了三个人,不对,是四个,还不算恶灵?”莺哥不自觉拔高了声音。
我知道,他所说的第四个受害者,是指李小牧。
但我内心始终觉得蹊跷。
没错,我们三人都目睹了李小牧的尸体被周梦儿从天花板上抛下来,但问题是,当周梦儿失踪后,我们从天台下楼时,回到这一层的楼道,却发现楼道里并没有那具尸体。
不仅尸体消失不见了,地面上就连一点血迹也没有。
这难道不奇怪吗?
此时,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三个字——障眼法。
妖灵神通广大,这一点我们刚才在楼顶已经见识过了。
而障眼法不过是妖灵们常用的术法,压根不足为奇。
对于莺哥来说,他抱怨的是我没有抓住机会除妖,而对于我来说,人命却比捉妖更要紧。
我拿出手机,对莺哥说:“我现在要给李小牧打个电话,如果他还活着,那说明周梦儿并没有害人。”
莺哥难得闷哼一声。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但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这改变不了周梦儿害死另外三人的事实。
电话一直响着,很快响起了提示音:对方不方便接您的电话,请稍候再拨。
我不死心,又拨打微信语音,但依旧没有回应。
莺哥看着我,那表情似乎在示威,倒要看看我还有什么说辞。
我心思一转,开始给张大姐打电话。
这行为很不礼貌,因为毕竟此时已是凌晨。
果然,连续打了两次,张大姐才睡眼惺忪接通我的电话。
“喂……林兄弟,啥事啊?”
“张大姐,打扰了。”我不想在声音里透露出什么情绪,干笑两声,“问一下,今天周五,小牧回家没?”
“回来了啊。”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啊,也就是说,他现在在家里睡觉,是吧?”
“是啊,你有啥事?”
“没啥没啥。对了,”我赶紧问道:“他是几点到家的?”
“几点?”张大姐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八点吧。今天他们同学聚餐,吃了饭才到家。”
“之后他也没出门?”
“没有,一直在自己房间里。晚上我切了西瓜,敲他门,也没反应,多半是太累了,睡了。”张大姐打着哈欠,疲惫说道。突然,她一个激灵,“喂!林兄弟,你别吓我。你到底半夜打电话是啥意思?是不是我家小牧出啥事了?”
“您别急,听我说——”
“我能不急嘛?”电话那头张大姐整个人完全精神了,“自己儿子的事。你等着,我马上去看看!”
张大姐肯定拿着电话,重新去敲自己儿子的房门了。我只在电视里听到她匆忙的脚步声,以及急促的敲门声。
“完了完了,这孩子是不是真不在家里啊。等会等会,我把钥匙放抽屉了,我去找找。对,去找找。”张大姐自言自语的絮絮叨叨被我尽收耳底。
接着,又是一阵翻箱倒柜,张大姐终于找到了钥匙,很快捅开了儿子卧室的房门。
然后,我就听到了她略带哭腔的声音:“……林兄弟,完了,小牧他……他不见了!”
张大姐哇得一声嚎啕大哭,很快我便听到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她丈夫——李大哥绝对被她这一下子吵醒了。
李大哥毕竟是男子汉,问清楚事由后,主动接过电话,与我商量起来。
“林兄弟,诶,你好你好。你那边是不是有我家小牧的什么消息,所以才晚上打电话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