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已经躺下了,但黄会允却是一直清醒地睁着眼。这怕是他最后一个机会了!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是不是应该去找那产业公司的人,来了个毛遂自荐呢?他并不甘于投身一般钱庄做一个掌柜。
霍然而起,黄会允发现打从他听到产业公司,还有产业公司着手创浦东开发公司及江淮路矿后,便再难静下心来。
“至少得五千万两!”
黄会允在心里掂量出个数来,曾在美国银行就职他,知道这笔巨款别说是他陈默然,便是大清国的皇帝,恐怕都拿不出来。
“三年、五年……”
趴在书桌上,黄会允却是开始在纸上勾画着这些工程完成的时间来。
“或许他手里有一千万两,不!也许有可能是两千万两,嗯!还需要融资至少三千万两,浦东第一年需要至少1500万两,再加上江淮路矿,两千万两左右。他的钱只够撑一年,第一年至少要帮他筹款一千万两……”
在美国的银行之中工作十年的经历,使得他只用了几个小时,便将勾勒出一个个融资方案,到天色微明,鸡鸣声从屋外传来时,黄会允才算是打了啊欠,看着桌上厚厚的一叠融资方案,总算是笑了出来。
鼓楼旁的江宁基督医院,虽说不是江宁城第一家西医院,在光绪十八年由英国教会教医马林创办,医院虽说不大,可在江宁城里,谁都知这家教会医院,除去给贫因教民免费看病外,医治骨折之类的病创倒是江宁城里的第一家。
虽说基督医院是家教会医院,平素除了教民来此医治外,到也有些非教民来此治病,不过大都是些穷人,不过今个在医院病房走廊外,却站着几个穿着洋装,头戴礼帽的人来,那些人的模样,却让一些病人和家属生出些紧张,总道这病房里是不是住着什么大人物。
这几人站在走廊里来回走着,以至连那些洋修女们偶尔也会投来几眼,她们也只知道昨天上午送来来一病人,来看他的人倒也不少,无一例外个个都是绸衣华缎的打扮,便不是穿着绸衣,可面中却也带着“富贵气”,就像方才进去的那人。
躺要病床上,笑看着给自己送银子的阎文远,陈默然却将银票推了回去!
“阎老板,您客气了!”
闲少!虽心里骂着,可阎文远的面上却陪着笑。
“陈先生,你大人大量,小老儿不过是一时妄语,还请您别记在心上!”
“阎老板,你这是那的话!”
见他还优势还要取银票的模样,陈默然脸色却是一变。
昨天,他差人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自己那次做的或有些过了,以至整个江宁典当行都知道阎王眼着了道,让人骗了银子。
“若是阎老板,再取出银票来,恐默然这里真不欢迎你了!”
未理会阎文远听到这话时露出的异色,陈默然便自说了下去,这屋里头没人,倒也不觉得“丢人不丢人的”。
“想来,阎先生,你也听说了过,我年前从金山回国,说出来不怕您笑话,年前来江宁时,默然背着人玩的起了兴,结果把钱弄没了不说,回来时甚至还摔折了一条腿,若不是那日在文当,阎老先生,您仗义疏财,怕默然这百多斤早已搁在江宁了,那还有得今天!”
陈默然半真半假的说着,他信于不信也好,总之要把这个事情给掀过去,对眼前这人,他心里是个感激,过去是,现在仍然还是。没有他,就绝没有他陈默然的今天。
阎文远干干的笑两声,他会信这瘸子才怪,但也觉得这其中怕是有些典故。
“这是当票!”
几乎是一看到那当票时,阎文远脸上的表情就是那个复杂起来,心里更是各种滋味,这辈子的名声他就是栽在这张当票上了。
“默然此番来江宁,一是为拜会刘大人,二则是为赎回当初典当之物,不值那个价钱的东西!自是要赎来了的!”
“陈先生您客气,您救了小姐的大恩,小老正寻思着如何报答您来着。小老儿回家后便会令人把东西给您送回来,什么赎与不赎的!”话时阎文远的脸上肌肉只是轻轻抽搐着,那可是一万三千两啊!
“你老客气了,生意场上生意事!什么事情总得有个规矩!”
陈默然笑摆着手,从枕下取出三叠银两券来。
“这是三万两!一算是默然赎当,二则是默然赔罪!还请阎先生不记他日默然之错!”
这……
十几分钟后,怀揣着三万两银两券的阎文远,直待走出病房里都没回过神来。
“到底还是眼力差了!”
阎文远还是摇头一叹,那神情似乎比来时还要难过!若是有后悔药的话,怕他那日根本不可能赴那吴仁和的约。
栽了!这下是当真是个栽了!
看准了“落魄子”,却没看准物件,收了物件,却又把“落魄子”当成了骗子。栽个一次两次的,到也事有可原,可偏生在一个人身上,却前后栽了两次。
想着这点,直到走出医院时,阎文远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