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羽的眼睛全是鲜血，他看不到苏慕涵的脸，但他感觉出来了，那种感觉，九年之间一直都是这样。

    “慕涵，我能这样叫你吗，可惜...我再也不能陪着你了，不要再这样杀戮下去了，好吗”古羽一笑，抬起的那只手却始终无法触碰到她的脸。

    秦浩站在场上，心中怒火炽盛，眼前两人这般模样，丝毫都未顾忌他的颜面,他如今才是这一族的圣子！

    “古羽，真是可怜，你身上的伤应该都是拜此女所赐，哈哈，竟然连圣子之位都不要！”秦浩大笑，古羽没有尽全力同他一战，他又岂非不知。

    但是这场争圣之位，没有同情，胜则生，败则亡！这是妖族的法则，更是大世的法则！

    苏慕涵心中巨震，古羽是带伤而战。而这伤，她知道...

    九年之间，梦境之中的那个少年一直为了守护她，战的浑身是血，然而每次她醒的时候，却看不到他。

    直到那一日，凰血剑下，她才见到他，只不过忘记了一切。

    “为何这么傻，你带着伤还要去战，为什么还要战，为什么！”苏慕涵大哭，泪水再也止不住。

    十年了，过去了十年，终于忍不住流泪，忍不住哭泣...怀中的少年只是为了一个约定，为了她去争夺圣子，即便是败，即便是死。

    然而她怀中的少年早已没有了生机，只是那一抹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他跟了她九年，看着她杀戮，看着她受伤，看着她这样折磨自己，他比她更心痛，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她，在她受伤的时候便会出现。他违背族中的要求，将自己所有的资源，所有的灵药都给了她，守护了她整整九年…

    苏慕涵死过两次，六岁那年，相伴一起的妹妹为了她的前途而死。十六那年，登临圣女，古羽为了她而死。但她记得，古羽生前所说的话，不愿让她继续折磨自己，去无尽的杀伐。

    她答应了他，只不过晚了太多年，九年的时间，只是如今才真正明白，她爱上了这个少年，但却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过，那梦境是真实的，但自己沉浸在杀戮与悲痛之中，忘记了很多，忘记了默默地陪在自己身边的他。

    “你叫古羽，我叫慕涵...”少女抱着古羽喃喃，久久的呆在那里，天上下起了凄雨，夹杂着她的泪，鲜血浸满大地，开出了血花，今日本是她与他的情定之日，却成了死别。

    古凤一族有它的规定，凤族尸身不能被带出族外，即便是黑凰一族，同样如此。因此苏慕涵没有带走古羽，只是默默的离开了这里，身影落寞，心如死灰一般。

    金枪划过，这一把枪便是当年刺在古羽身上的，如今同样刺在了她的身上！

    而在苏慕涵的脸上，出现的那一抹笑容，跟古羽最后看她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古羽，此生不能一起，来世我不愿再作圣女，你也不需要再去争夺圣子了...”

    苏慕涵的嘴角流出丝丝黑血，生机涣散。她没有去躲这枪，如同古羽说的，她厌倦了杀伐，如今总算可以解脱，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杀了秦浩！

    只是在她意识快要迷糊的时候，身上闪现出青芒，这是生机之力，正在不断治愈其身。

    她睁开了双眸，惊愕地看着身边的少年，相似的脸庞，坚毅的双眸，仿佛又回到了那九年的梦境之中，曾有一人，同样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