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亮,都暗道刘子鸿果然满腹才华。
皇宫的酒,正是中原商行进贡的高度老白干,刘渊向天子表了态,得到了信任,心中放松之余,很快就喝高了。
“陛……陛下,”
刘渊竭力保持着清醒,道:“陛下……看重……看重我刘渊,渊……誓死忠于……忠于陛下……不过……陛下,臣……臣有一句话……一直……一直闷在心里……不吐不快……”
刘宏与何皇后对视一眼,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有甚话子鸿放开了说便是。”
“陛下……臣这一年所见所闻……让臣明白……明白了一件事……大汉朝……大汉朝日薄……日薄西山矣!”
何皇后一怒,便要训斥,却被灵帝拦住。灵帝阴沉着脸,眼神却难言的复杂。
“大汉朝就像……就像一颗大树……世家豪族就是……就是蛀虫……他们蛀空了大树……是罪魁……祸首……陛下要……要治罪……”
刘渊话没说完,就趴在了桌上,轻微的鼾声传出,让帝后二人有些哭笑不得。
“唉,子鸿之言,朕岂不知?”灵帝叫人将刘渊抬下去,谓何皇后道:“然则光武中兴,靠着世家才让大汉延续,到如今尾大不掉,我也无能为力呀……”
“陛下……”看着天子疲累无奈的样子,看着他不过三十许,就略显苍老的面容,何皇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后下去吧,朕累了,要休息了。”
刘宏摆了摆手,示意何皇后退下。
“陛下,让臣妾侍寝,好么……”
皇后面显期待,眼神忐忑。
“不要再说了!”刘宏低喝道:“是你,是你害死了协儿他娘,朕那时便发誓,永不碰你!你走吧,走!”
“陛下!”何皇后眼泪都流出来了:“既然陛下这般恨臣妾,为何今日……”
“为何今日对你推心置腹是吧?”刘宏声音低沉,“虽然朕恨你,但你毕竟是朕的皇后,是一家人,这大汉的天下,你也有份!刘子鸿是宗室奇才,辩儿、协儿须得与他拉近关系……”
何皇后娇躯一颤,施了一礼,转身抹着眼泪跑了。
何皇后走了,灵帝颓然的叹了口气,轻声道:“让父,你出来吧。”
“陛下……”张让从内里出来,恭恭敬敬的立在刘宏身侧。
“封谞他们准备好没有?”灵帝微闭着眼,淡淡道。
“准备好了,陛下。”
“那么,准备联络张角吧。”
“遵旨。”
“退下吧。”灵帝微微睁开眼,看到张让踌躇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笑道:“让父在担心什么?有朕在,谁能把你们怎么样?!”
夜半时分,刘渊清醒过来。揉了揉酸痛的头皮,刘渊一骨碌坐将起来,四下一打量,沉吟片刻,立刻想起自己正身在皇宫之中。
苦笑一声,刘渊拍了拍额头,怎么每到关键时候就醉酒不醒呢?
无力的躺下,刘渊庞大的身躯压得檀木新床嘎吱作响。
应该没出什么问题吧?否则就不是睡在这檀木大床上,而是在洛阳天牢了。
刘渊心想,灵帝对他还不错,一系列动作,简直把他当做了肱骨,很是宠幸。袁隗数次为难,也被灵帝压下,如今单独宴请,夜宿皇宫,样样都是天恩。
“我此生毕竟是刘家血脉,皇帝不负我,我怎能负皇帝?”
刘渊自语着,想起前世,若不是太过在意恩义,也不会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但是老天毕竟有眼,冥冥中自有天数,也许是怜悯他的恩怨分明,才让他降生到这个世上。
“唉……”刘渊长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灵帝待他好,怎生也不能负了皇恩啊!
刘渊静静的躺在黑暗中,脑海里时而一片杂乱,时而一片空白,恍惚间,天已经亮了。
穿好衣着,便听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却是走进来一个俏丽的丫鬟。
“侯爷!”丫鬟清脆的叫了声,施了礼,转身出了房门,不片刻,就端来一盆清水,服侍刘渊洗漱了一番。
“知道哪里可以晨练?”
刘渊不论在家中还是在军中,每日清晨都少不了晨练,打打太极,练练手脚,这时候手脚发痒,不由问道。
俏丫鬟眨巴眨巴眼睛,娇声道:“御花园。”
“可以带我去么?”
俏丫鬟点点头,在前领路,带着刘渊雕梁画栋,整整大半刻,才到了御花园。
放眼一看,整个御花园中,许多太监奴仆,正在扫雪,人多,却不热闹,安安静静。
刘渊信步走到一处墙角空地,深呼了口气,澄空心神,摆开架势,打起太极拳来。
太监丫鬟们虽然奇怪,但也不敢指手画脚,毕竟,能自由行走皇宫的人,可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刘渊心神随着太极运转,渐渐散开,慢慢的与周围环境合二为一,心神完全放松下来,全身心都沉入了太极拳理,天地奥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