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室九族名册,才是朱佑桓最看重的,九族九族,涵盖的范围大的没边了。甚至可以说,天底下任何一位官员,都能从里面寻出来一门皇亲。
想到美处,朱佑桓嘿嘿的傻笑起来,正所谓好事多磨,突然响起的声音,瞬间惊醒了美梦中的他。
“六爷,六爷,大事不好了,锦衣卫杀进来了。”
一个小公公气喘吁吁的冲进院子,又扯着嗓子叫道:“爹爹们都在外面硬顶着呢,六爷您赶紧翻墙避避风头去吧!”
朱佑桓大感别扭的起身,气道:“说了多少次了,别提什么爹不爹的,搅得我真不痛快。”
没有根子的人,就是喜欢被人称爹,好像非如此就不是人一样,那边亲亲热热的喊爹,这边亲亲热热的喊自己为六爷,敢情都成亲亲热热的一家子了?
小公公差点晕过去,都什么时候,眼前这位还在纠结此事呐?气急败坏的吼道:“那些锦衣卫可是带着兵刃来的,您赶紧逃命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逃命?”朱佑桓立时哭笑不得,反问道:“小凳子你给说说,往哪跑?”
被他戏言为小凳子的公公一呆,失声道:“糟了,外面定是埋伏着人手,跑出去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孺子可教也!”
朱佑桓随口赞了一句,接着老神在在的笑道:“既然明目张胆的杀上门来,那就绝不是真的为取我小命!说说,带头的乃是何人?”
小凳子皱眉想了想,说道:“好像被称为什么万公子。”
“哈哈!”朱佑桓一听就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万公子就是养伤归来的万吉了,当众杀过来,肯定是要给自己和万贵妃出口恶气的。
当下朱佑桓不再废话,转身回到屋子里取出来一根儿臂粗的铁棍,兴冲冲的朝着院外跑去。
小凳子都呆滞了,眼瞅着六爷威风凛凛的模样,暗道真乃天底下第一条好汉。
这边朱佑桓拎着棍棒冲出来,一眼瞧见太监们死命挡着一群飞鱼服,或许是碍于他们的内侍身份,锦衣卫并未出手伤人。
万吉风采依旧,背手昂然立在人群当中,嘴上骂骂咧咧的,指责面前碍事之人。
朱佑桓嘿嘿一笑,出其不意的冲到眼前,他如今一身粗布衣衫,哪还有当日贵公子的半分模样?都以为是个寻常公公哩。
“小的们,杀啊!”
劈头盖脸的照着万吉脑门就是一棍子,朱佑桓气势冲天,这些日子锻炼身体,显然成效显着,动作敏捷犹如脱兔。
好像是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招,唬的万吉都傻了,倒是他身边的锦衣卫反应不慢,横起绣春刀硬抗。
当啷一声,任凭锦衣卫力气再大,也被这重武器轰的连退数步,手臂发麻。
朱佑桓好像没事人似地,拎着铁棍转了几圈,眯着眼眸叫道:“旁人怕你锦衣卫,老子可不怕,大家伙并肩子一起上,也让殿下知道,咱们不曾给他丢过脸。”
要说天底下谁不在乎锦衣卫的,肯定要属太监了,按身份来说,明朝太监可是锦衣卫的顶头上司,是个公公就有可能将来进入东厂。
四周大小太监顿时精神一振,他们缺油水缺的一个个眼都绿了,圣上不待见咱们,娘娘不待见咱们,现如今从天上掉下来个六爷,那可是太子的心腹啊!
一想起天底下最大的功劳,那就是从龙之功,今日豁出命去打一架,来日等着的咱们,就就是数不尽的金山银山。
身为宗人府所属,本身这些太监就不是什么寻常小黄门,早年都是大太监权恩的嫡系,现今一个个被撵到这个冷衙门吃苦,人人正一肚闷气。
“和他们拼了。”
随着首领太监李恩尖叫一声,一群公公好像疯了一般,上前抱住对手又啃又咬,完全一副妇人打架时的泼辣做派。
锦衣卫一时间闹得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都不免被狠狠的咬了几口,疼的大怒还手。
朱佑桓冷笑道:“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大家都不动家伙。”
此言正和双方心意,万吉看着死对头扔掉铁棒,丝毫不惧的一挥手,狞笑道:“把刀放下,朱佑桓!今日定要揍得你满地找牙不可。”
如此,一场混战在宗人府拉开序幕,双方你来我往,其中锦衣卫人数上百,宗人府太监二百有余,纷纷加入此役。
真真是打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事后据刑部统计,受伤的人数多达五百多,绝大多数都是被红了眼的双方伤及无辜的。
其中身份最尊贵者,竟然是刚刚守孝期满,回京的前礼部尚书,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三阁老之一的刘吉大人。
这位倒霉透顶的阁老,人送雅号刘棉花,乃是万安一党的二号人物,其人脸皮超厚,整日里喜欢坐在衙门饮茶,又最喜欢对下面多管闲事,任凭言官如何弹劾,我自巍峨不动,是以人人骂他属棉花的,为何?不怕弹也!
成化十八年刘棉花老父病逝,因此请辞回家乡守孝三年,尚书位被周老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