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出写字楼的大门，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必等待最后的结果。

    街灯已经亮起，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将这个城市的傍晚装点的拥挤而热闹。但鲍啸鸣只觉得心下一片空白。

    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妈妈的电话。

    鲍啸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击了通话键。

    “喂？”

    “你晚饭吃了吗？”妈妈的电话，第一句话永远只问自己吃没吃过饭。上午的电话会问吃没吃早饭，下午的电话会问吃没吃午饭，傍晚的电话问吃没吃晚饭，从不例外。

    “嗯。吃了。”鲍啸鸣心不在焉地回答。不在意倒还好，现在他感觉肚子确实有些饿了。

    “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是不是学校有什么事情？”妈妈的声音继续传来。

    “都挺好的，就是最近一直在找实习单位，一直在投简历，跑的有点累。”鲍啸鸣揉了揉眼睛，连续打了一个下午的比赛无法分神，现在全身松弛了下来，人也困了。

    “实习不好找就迟点找，你还要准备考研，学校那边要是有出国的机会，你要……”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去食堂吃晚饭，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晚上再说吧，我挂了。”鲍啸鸣不耐烦地说。

    “一跟你说不到两句你就要挂，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妈妈的声音有了几分火气，“国庆节你回不回家？”

    “嗯？”鲍啸鸣皱起了眉头，“这才刚开学一个月，我回什么家？”

    “你阿婆下楼的时候扭到腰了，现在在医院，我忙不开，你有空回家看看阿婆，有空的话也能帮着照顾一下。”电话那头的语气似乎也有些烦躁。

    “小舅呢？就你一个在医院？”鲍啸鸣没好气地问。

    “小舅没时间，还要在家给星星做饭。星星今年高三了，学习压力大。你阿婆就找我了。”

    “是，人家亲儿子和亲孙女都舍不得麻烦，就知道使唤你这个大女儿。”鲍啸鸣冷哼一声。

    “怎么说话呢！你也是大人了，说话做事还这么斤斤计较，以后怎么上社会做人？她是你亲外婆！”

    “哦？没事的时候什么好处都想着自己的亲儿子和亲孙女，出了事就指望起女儿和外孙了？你知道为什么每次外婆都找你么，就因为你好说话好欺负！”鲍啸鸣话说出口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假思索地就说出了这句话。但话已出口，也没办法反悔。

    “……”电话那头沉默了。但鲍啸鸣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妈妈痛苦的脸，他心一软，想着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

    “反正你国庆节回来就行了。”妈妈也没有发火，看起来也疲惫不堪。顿了一顿，她又问，“钱还够用吧？”

    鲍啸鸣没来由地鼻子一酸，但很快调整了回来，“够用。没什么其他的事我挂了。这事我知道了。”想了想，他瓮声瓮气地补了一句，“注意点你自己身体。”

    “嗯。”妈妈没有多说，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鲍啸鸣呆呆地看着街边的小卖铺。他的眼神失了焦，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向什么，只是给自己的视线找一个落点。

    肚子确实咕咕叫着，他走向路边的煎饼摊。玉米面的香气加上葱花和脆饼，铺上了一层鸡蛋，热气扑鼻，眼镜开始变得雾蒙蒙的。

    “煎饼多少钱？”鲍啸鸣问。

    “什么都不加的五块，鸡柳一块，烤肠一块五，里脊肉两块。”老板手下不停，一边麻利地打着鸡蛋一边说。

    “什么都不加的里面有鸡蛋吗？”鲍啸鸣问。

    “有的有的。”

    “那就来个不加的吧。要辣椒。”鲍啸鸣犹豫了一下，轻声说。

    老板麻利地在煎饼上刷着辣椒酱，用锅铲熟练地将煎饼一分为二，撞在塑料袋里递给鲍啸鸣。他接过咬了一大口，辣酱的滋味裹挟着鸡蛋和葱花的香味，让他觉得有了些许的温暖。

    啃着煎饼的鲍啸鸣感觉到有些口渴，回学校的公交车还没有来，他想着找个地方去买水。

    掏出手机，他发现微信上有一条未读信息，应该是刚才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发来的。

    他漫不经心地点开微信，发现对方的名字是zt.小何。他想起来了，这是自己报名参加青训面试的联系人。

    信息只有三个字。“你走了？”

    他想起自己刚才没有等最后的通知就先行离开了，没想到对方做事还这么严谨。他两类昂，打字回复到：

    “是的，抱歉。我想起学校晚上还有课，怕赶不及公交车了，就先走了。”

    他关掉手机，缓缓向公交站台走去。

    鲍啸鸣的妈妈是医院的护士，是家里的长女。原本鲍啸鸣的家庭和睦温暖，爸爸和妈妈是同一所医院的医生和同事，两人工作不久就暗生情愫，并很快坠入爱河。在单位里也一度传为佳话。鲍啸鸣出生之后，虽然两人的工作很忙，但从未缺席过对儿子的照顾和关爱。鲍啸鸣从小一路长大都过得很快乐顺遂，加上他聪明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