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尽管已经说得很轻了,黑崎一护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你什么意思?”
——呐,一护,你是在为什么战斗?
虚白的右手食指嵌入天锁斩月的锁链内,将其从一护体内取出,百无聊赖地使其高速旋转。
“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守护同伴啊!”
——这样啊……那和老子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语气突然疯狂了起来吓了一护一大跳。
——他们对我来说都是碍事的无关者,对你来说也一样!被母亲庇护的时候,失去母亲的时候,想一想那个女人死去时的样子吧!那时候你的痛苦你的空虚你的绝望,再看看现在的你,滑稽地令我想吐!
“少罗嗦!”一护被虚白的话深深刺激到了。那段一直被他掩藏在海马体内最深处的记忆,就这样一点一点,温柔又残酷地揭开。“我就是,就是不想再次感受到那时的痛苦才会……”
——给我闭嘴!你所谓的不想,归根到底一直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同伴?你是扮家家酒的娘们吗哈哈,我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哦,你为尸魂界遍体鳞伤,反观尸魂界根本就没为你做出什么!救井上的请求直接被拒,死神力量失去也没人想帮你找回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因为你tm就是一个不求回报的蠢货啊!!!
黑崎一护抬起头,双眼复杂地看了过去。那里面并不只是愤怒,还有别的感情存在。
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愣头青年,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心智也已经成熟。丰厚的文科底子让他渐渐捕捉到了虚白话深处的感情。
那并非是嘲讽也不是看不惯,反而负负得正,表现出那么恶毒的样子却说着表里不一的话。
那句‘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是什么意思?
等一等,既然斩月大叔的意识和最后的力量都已经消失,那为什么,为什么这家伙还在!?它不是虚吗,手里却拿着死神时期的天锁斩月。
冷静下来。如果斩月大叔代表的是死神的力量,那么我现在的这副样子确实可以说明斩月大叔已经消失。可是,天锁斩月还在,难不成……这个家伙既是虚,也是我死神力量的一部分吗!?
这么一回想,之前所有的嘲讽实质上都是在激励我变强。对抗白哉,打巴温特,每一个的出现也都是在我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掌握虚化,掌握无月也都有它的参与。更主要的是,在我学会卍解的时候,那家伙也同样掌握了卍解!
听木屐帽子说过,斩魄刀是死神灵魂的精髓,换言之也就是,两者的灵魂是联系在一起的,主人变强,刀也会变强。并且,刀会拥有主人全部的记忆。
这么一来,它当初称呼我为王也就说得通了。
这家伙,是我的另一面!
先前将刀刺入我体内其实是为了将自己的力量传给我以此抵挡住由嶌欧许的攻击吧。
想通之后,一护不由地笑了,很无奈地笑容。
他已经看透了面前的虚白。
真是一个……不懂得如何表达的家伙。
“好吧,我知道了。我就再一次地打败你夺回王的力量吧!”
黑崎一护的声音重新唤回了自信,挑衅般地向虚白勾了勾手指。
——就凭现在的你,这样的你(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身躯却气得发抖)谁给你的勇气啊王!这么想死的话那我就收下王位,让你变成卑贱的坐骑吧!!!
瞬步,闪现,利刃就要刺入。
黑崎一护却投降般地舒展开了双臂。
虚白没有预料到。以为对方想耍什么诡计的它本能向后退了一步,却在意识到这不过是空城计是恼羞成怒地望了过去。
——这种无聊的计谋,你脑子也坏掉了吗!?
“啊,是坏掉了。”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这家伙话里的内容。他带着自信地笑容尽情挑衅:“怎么了,不是说要杀死我吗?现在我没有力量,要打败我应该轻而易举的吧?”
虚白微微一愣,而后停下了进攻,旋转着手中的白刃。此刻的它脸上已经没有了以往猖狂的笑意,细眉紧皱和面前的人对视。
——一护,你到底想做什么?
“当然是保护同伴啊!确实在你看来我是个不求回报的笨蛋,石田那家伙也这样认为。但是,同伴帮助同伴需要什么理由吗。”他的右手因为感情波动而握成了拳头,紧贴着因为那个雨夜的回忆而发疼的心口。“失去的时候很痛苦,所有才要想尽办法避免再次感受到这份空虚。”
——……一护,那种想法完全是多余的。有形之物终会凋零,拥有始终伴随着失去。你仍旧是那个在湖水边思念母亲顾影自怜的可怜虫。
“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死神。”
他露出了怀念的神色,仰望着黑暗退散逐渐明朗的天空。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哭着向我道歉。但后来我们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