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戚存隔着金印吻了她，已经在他面前彻底放飞的孟弗直接将他连床带被子的给扔了出去。

    厨房不能住人，戚存只好委委屈屈地住在堂屋里。他一开始还顾及着主子颜面，每天早晨都不嫌累地把木床给收起来。

    直到有一次不知道被哪个早到的燕隐骑撞破，才破罐子破摔地不收床了。也不知道是哪个胆子大的，戚存不收床的第二天，他们家的堂屋里就多了新打出来的木床。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戚存也不装了，孟弗常能在卧房听到他躺在床上折腾那些燕隐骑的声音。一会儿是这个尺寸不对了，一会儿是那个打磨的粗糙了……直折腾到他们不敢再偷笑他为止。

    最后把他从这水深火热里面解脱出来的还是之前跟他特别不对付的祁含。祁含老往他们家跑，害怕他出去乱说的孟弗只能让戚存先将他的新床给搬进卧房。

    “老头儿。”现在一到下午，祁含就特别准时地在外面大喊。这老头儿已经成为他和戚存之间的专属代词了。

    因为别看这小子看起来年纪小，那脾气却不知像谁，暴得很。村里面的小孩儿被他打得，除了他没一个敢叫戚存老头儿的。为此，孟弗还特地调笑过戚存，说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称。

    戚存也是彻底对这小子服气了，他之前报名从军的时候，登记了会些拳脚功夫。不知道他怎么从他姨父吕永胜那里知道了，自从知道了后，就开始每天缠上戚存了。

    缠着非要戚存当他的师傅，教他功夫。害怕这里有人认识戚家枪和戚家身法的戚存不愿显露真功夫，推脱了好几回。

    可是这小子倔得很，天天在门口喊。要是他不出来，他能在大门口站上一下午。站完一下午还不算，第二天照样还来。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这股执着劲儿，要不是怕他站坏了，得罪了吕永胜，戚存怎么都不可能放他进来。

    “小无赖，你怎么又来了？”他叫戚存老头儿，戚存就叫他小无赖。他这个比小孩儿大了将近一轮的大人，还跟一个小孩儿斤斤计较。孟弗说他是倒着活，越活越小了。

    一见他出来，祁含就像一只猴子一样窜到他身上，把刚才在外面跑的满头大汗都抹到戚存的身上。

    虽说嘴上对这个小孩儿嫌弃得很，但是每次祁含来的时候，戚存都会满脸笑容。就连祁含往他身上窜，他也不曾指责过半分，反而会伸手护着他。

    “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祁含搂着戚存的脖子，神秘兮兮地跟他咬耳朵。

    早知道他套路的戚存带着他往屋里走，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臭小子就算不说，他也知道他下一句肯定是，想知道，你就收我当徒弟。

    他练功都是趁着天将明或者已暗的时候练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孩儿是怎么看出来他肯定有特别厉害武艺在身的。他都说了好几次不过是普通拳脚功夫，他还是不信。老是缠着他，给他下绊子，让他收他当徒弟。

    话都到嘴边了，却被戚存这一摇头给堵住了。祁含愤怒地搂着他的头乱晃，“你真不想知道吗？我保证绝对是绝密的，整个村子里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的。”

    “得了吧，我不想知道。该知道的我迟早会知道，不该知道的，我知道了也没好处。”被戚存这满口的“知道”给绕晕了，一被他放下来，祁含就甩着个小辫子奔向孟弗。

    “芙姨，你瞧这老头儿又欺负我。”他之前一直叫孟弗，仙女姐姐。还是有一次被他小姨冯盈给听到了，才勒令他改口的。要是他跟孟弗同辈，那冯盈不就成了只比她小几岁的孟弗的长辈了。冯盈还想跟孟弗平辈相交呢，才不想在口头占这个便宜。

    揽过像一个炮弹一样奔过来的祁含，孟弗将他抱到椅子上，将桌上的小点心推到他的面前。看他塞了满口，她白了一眼慢悠悠往里面走的戚存，安慰他，“别理他了，你这老头儿就是个大坏蛋。咱们都是好人，不跟大坏蛋计较。”

    原本他对戚存是满腹的抱怨，但一听孟弗这么说他，祁含的眼神却开始挣扎起来。好不容易将嘴里的点心咽到肚子里了，他悄咪咪地拽住了孟弗袖处的薄纱，为戚存辩解，“他就是嘴坏，应该还称不上是大坏蛋。”

    在一张白纸似的小孩儿的世界，这“大坏蛋”简直能称得上是一个特别恶劣的词了。在他眼里，用这个词来形容戚存，就跟骂他是“野种”，差不多。

    歪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削木头的戚存听到祁含为他辩解的话，朝有些噎住的孟弗一笑，打趣她，“瞧瞧你，枉做好人了吧。”

    打趣完孟弗，他又揉了揉一脸疑惑的祁含的头，拎起他面前的一块儿小点心扔到嘴里。“小屁孩儿，你不懂这大坏蛋也分好多种。像你芙姨口中的，跟你脑中里那种凶神恶煞的坏蛋不同。她说我坏蛋啊，这是……”

    一脚踩住他的脚，孟弗又用力在他的脚面上碾了一下，才让他把后面少儿不宜的几个字给留在嘴里。婷阅小说网

    瞧不懂大人之间的波涛汹涌，祁含眨着他的大眼睛，满脸求知地给戚存拆台。“大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