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活着吧,也就图个逍遥自在,除此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时而置身草原,看千军万马攻城掠地;时而置身荒漠,夜宿楼兰古城。有时则被困在一处山谷中,怎么也跑不出去;最诡异的是一朵开在宇宙中的怪花,花芯如吸盘一样不断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有几次险些把我也吸进去。
好在这一切不过是梦罢了。
我叫胡光,一个二十八岁的老男人,从未谈过恋爱,也从未有过工作,而且看不到改变的迹象
我出生在改革开放初期,父母应该是对我寄予了厚望,所以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希望我可以一路湖光山色,遗憾的是这一路并没有遇到山色,只有各种山炮。坎坎坷坷地胡混到大学毕业,虽然也顺利拿到了毕业证和学位证,却奇迹般地躲过了多个单位的招聘,成功地成一名光荣的自由职业者。
记得毕业后的第一年,我也曾雄心壮志地手持一叠A4纸简历四处求职,可我看得上的工作,无一例外要求有工作经验,我不工作又哪来的经验呢?
我称这种奇怪的现象为“盛世壁垒”,一个有能力的人,若生逢乱世,就可依能而上迅速出头,所以常言道乱世出英雄;但一个社会太平久了,就会根据你的出身,学历,资质,甚至是外表设下重重障碍你举步维艰,长期甚至永久地呻吟在社会的最底层,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这世界的其实已被各“门类”所垄断,不入其门很难生存下去。简单说就是赚钱的途径都有先行者,大方面有士农工商,细分就更多了,远不止三百六十行,想要在社会上立足,就必须加入一门,否则哪有饭吃?
我是个没长性的人,碰了几次壁后人才市场也懒得去了,整日待在家中玩游戏,父母看我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是生气,三天两头就要同我吵一次。那时我还处在叛逆晚期生长缓慢,一气之下收拾东西搬到外面租房子住。父母似乎也很开心我能出去住,眼不见心不烦。好在当时家里条件还可以,一个月给一千五百块生活费,按当时的物价也能活得不错。
谁知这一呆就是六年,人越来越懒,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史诗级宅男。每天就是窝在房里,头不梳脸不洗地玩游戏,看电影,追,开始还同几个要好的大学同学来往,打打台球,吃个饭,后来可能觉得我实在没什么出息,干脆都不和我联系了,只有一个人除外。
这人叫肖青龙,是我打小就认识的一个朋友,比我大四岁,名字虽霸气却有些轻微弱智。因其智力能力都极低,所以连初中都没有毕业,是一个比我还资深的“自由职业者”。他曾找了个项目,在农村租山头繁殖蝇蛆养土鸡,当时还邀我一起投资,我深知他的能力,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果然,他成功将全部鸡崽养死,年底收获了大约一吨蝇蛆,狠狠赔了一笔。
长期颓废生活也让我厌倦不已,在体内残存的一丝斗志支撑下,我终于下定决心改变自己,在复印社印了一沓简历,打起精神游走在这座北方城市的各大人才市场。
正如我事先预想的那样,长辈眼里的“工作”在这里是找不到的,招人的无非是电话营销,保险,保安,服务员,地产精英等。作为一名重点大学地质学院毕业的学生,虽说是个学渣,虽然又荒废了几年,但我并不忍心糟蹋自己曾经还算辉煌的过去,随便找个所谓“工作”混日子。胡乱奔走了两个多月,依旧是个自由职业者。可能因为年龄大了些吧,这次我没有轻易放弃,我知道如果不坚持下去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我在一百个电话营销的展位中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牌上写着中国地质部招聘野外作业人员,更让我欣喜的是展位前几乎没人,看起来要求不低。
谢天谢地,终于看到一个与我专业相关的招聘,我欣喜若狂,忙走上前去看要求:招野外勘探作业人员若干名,正规全日制高等院校毕业,地质学,地球化学,地球物理,勘查工程,地质工程相关专业优先,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有相关从业经验者优先。我大学学的正是地质学,符合条件。
展位后是两个穿正装的工作人员,一男一女,有着体制内才具备的气质举止。我点头问了声好,恭敬地递上自己的简历。男人伸手接过飞快浏览了一下又递给女人。她简单看了一眼,将简历放在桌上,上下打量着我。
这女人大约二十四五年纪,脸上挂着淡妆,眼睛很大显得有点外凸,虽不是很漂亮,但青春素雅。我的头早上刚洗过,鞋也是新买的,这两个因素给了我一定的自信。只是白衬衫皱皱巴巴有些发黄,裤子也不太合适。
女人赏鉴完问道:“你简历上写毕业6年了,怎么一直没工作?干啥来着,在家待业?”
一句话就戳到我的痛处,想了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刚毕业那阵不成熟,错过了一些机会,这些年也在努力学习,不断充实自己,用辩证法武装自己头脑,现在感觉可以了……”
二人听我说得不伦不类,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女人拿起一个遥感测温仪似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