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所长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是被一张膜裹住了,所以成了一团。这种膜极致密,分子都透不过去。之前我们不知虚质属性,只能用它来试一下,现在看还是成功的。其实这实验局限性很大,只能给特定人群做。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们会录用你吧,其实我们在全国多个城市已经招聘了一年多,面试过上千人,无一合适,直到遇见了你。”
“我哪里合适了?”
“你还记得应聘时,丽丽用一个仪器扫了一下你的脑门么?其实那是个瞬时脑电波检测装置,信息可以实时回传。我一见你的脑电波波形,就认定你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有过人之处。”我自嘲道。其实对他说的还是不太相信,可丁墨云这么大一个领导,好像也没理由哄我玩。
“你的波形显示你患有强迫症,抑郁症,被迫害妄想症,不过都是轻微的,所以并不算个精神疾病患者,只是有严重心理问题。也正因为如此,才能完全接收我们给与的诱导信,准确模拟出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我摸着后脑伤处,担心地问:“这东西在我脑子里,会不会对我今后有什么影响?”
“在你延髓中植入的接收芯片是经过我们精心设计的,而且之前也做了多次动物实验,不会对你的健康产生影响。当然现在都是以人为本,你可以选择取出,取出后就不能进行试验了。”
听说能拿出来,我忙道:“我选择取出,谢谢!”除了那些实在没办法的人,如弹片留在体内多年的老兵,谁原意在体内留个东西解闷啊?何况一点隐私都没了。他现在说没事,谁知十年后会怎么样,到时候半身不遂找谁去。
“好,我们尊重你的意见,可以为你取出。不过后续实验费用你就拿不到了。”丁所长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听说还有钱忙问:“后续还有费用?多少钱?”
“你入职时签的一沓协议里有关于后续实验的,你当时没仔细看,”丁所长解释道,“里面写明了,如果你能帮我们完善这个实验,成功后将有10万元人民币的酬劳,如果提前取出植入体就视为弃权,不仅这笔钱拿不到,也无法享受开发虚质所带来的巨额经济利益。”
“巨额利益?能有多少?”
“这可不好说,也许是天文数字吧,”丁所长冷冷一笑,“你还坚持取出么?如果取,我现在就找王医生。”
“这个,容我想想。后续实验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我动心了,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用这笔钱在哪儿买房子,买辆什么样的车,还有就是找个多女人。
“很简单,我们会以最度建立一个小型实验室,相关方案我已设计完毕,资金也已到位。时间不会很久,你到时候来就行。怎么样,同意么?”
“用不用开刀?”
“不用。”
我头脑飞速计算着,取出来还得开一次刀,留着的话不仅不用开刀,还能给十万加后续补偿,我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如果不是因为手脚都有贴片,我定会举双手双脚赞成,于是点头道:“行行,同意,还需再签什么东西么?”
可能因为我这头脑的确不好找,他非常高兴,说不必再签了,起身为我取下贴片我下床活动。我伸伸腰动动腿,除后脑还有些疼痛外身体并无异样,只是有些饿了,毕竟一天没吃东西。他给我拿来面包火腿肠,我狼吞虎咽地吃完,又被金山送回了市里。
虽然我已自封为有钱人,却没什么社交,所以暂时没有展示的机会。不过有了钱自然就有底气,我鼓起勇气给几个高中时关系还好的同学打电话,约他们一起吃顿饭。几人多少知道些我的窘况,不过同学之间的情义还是有的,除班长外都准时赴约。席间我小心地打听着当年校花苏云江的消息,居然还真有人知道,告诉我她在本市国资委研究中心上班,然后警告我别有啥想法,人家已经结婚了,只是还没孩子。
听他这么说我脸一红,忙把话题岔过去。几个老同学喝得很尽兴,因为是我做东,饭店也体面,大家不断恭维着我,很是满足了我的许久不见的虚荣心。
然而第二天一早,我还是那个成天不知干啥的我,生活没有变化。虽说有了些钱,但并不多,无法产生质变,只能为自己增添一点信心罢了。
不知为什么,电脑里那些平日怎么也玩不够的游戏都失去了吸引力,我总是想起昏迷时在凤凰山地下空间的情景,那才是我该有的刺激生活,可惜不过是幻觉罢了。
我忽然有些后怕,如果没遇到甲申所和丁所长,那么我的人生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在寂寥中生命的终结。奇怪的是,丁所长似乎并不着急进行下面的实验,也不需要我过去上班,一直没人联系我。日子一久,孤独和无助竟让我对接下来的试验产生了一丝期盼。
大约过了一个月,甲申所的电话终于来了,秦丽丽通知我准备参加后续实验,并告诉我实验一结束无论成功与否,十万元马上兑现。这消息犹如一针兴奋剂我原本颓丧的心情立刻兴奋起来,浑身是劲地整理好房间,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