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我担心这老头是什么邪祟所化,仍紧握宝剑,死死盯着他。
“哦,饿就吃点什么,不饿就不吃。你坐下等会,我给你取钥匙。”他放下报纸,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吹了下上面的灰,笑呵呵地递给我。
我仍怕他忽然变化,并没有接,警觉地问:“你给我钥匙干嘛?你认识我么?”
他嘿嘿一笑,把钥匙放到桌上,和蔼地看着我道:“这是你第三千八百次到我这里来,你说我认不认识你?”
离界地的生灵似乎都喜欢胡说八道,面前这村干部之前我一次都没见过,更别说三千多次了。不过他至少看起来威胁不大,我将剑插回鞘中,坐在他面前的木椅上,问道:“既然我都来过这么多次了,那你说我要去哪里?”
“你每次都这么问我,我也只好每次都回答你一样的话:你要进去找人,这人是你的爱人——或者说是你倾心于她,她在三界中已经死了,所以你打算在宫中抓一个回去,对么?”老头笑眯眯地说。
“厉害,果然是高人。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老丈赐教。”我的语气瞬间恭敬了许多。
“你想问明明是第一次见我,为何说见了那么多次对吧?每次你都会问的,我也会照例回答你。这里便是死生宫,自然与下界有所不同。此间一日既是下方一大劫,我到此已十余年,你每日来一次,今天恰好是三千八百次。”他的话语依旧平和,似乎在同我唠家常。
“我真的来过那么多次?每次来都是找人么?”我半信半疑。
“是啊,每次都是找她。”
“之后呢?我会带她出来么?”
“不会,带她出来的另有其人。其余的话你不要多问,我虽为死生宫主尽知三界之事,但也绝不敢违拗天意提前告诉你什么。时辰差不多了,拿着钥匙跟我走。”他再次将钥匙递过来,我如着了魔般接了过去,似乎没有选择。他摘了花镜放在桌上,缓缓起身走出了茅屋,我乖乖地跟在后面,就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驱使我这样做。
这所谓神秘的力量,其实就是命运——我注定要随他而去。
一路上老爷子一直沉默,我虽有诸多疑问却也不好开口,只是闷头跟着他走。走了约有一刻钟,来到一处大院前,两扇颜色鲜红的院门被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锁住,老爷子回头对我说:“心儿,把门打开。”
“你……你知道我名字?”此地再无别人,他叫的一定是我。这回我信他是死生宫主了,我的俗名很少有人知道,他居然脱口而出。
老头淡淡地回答:“自然,我与你师同在一门,他的爱徒我怎能不认识呢,何况你之前来过那么多次。”
“这么说来,您是我的师……伯?”见他的样子要比我师父老,我小心地猜测道。
他和蔼一笑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我忙跪倒在地,口称:“师伯在上,弟子离心愿师伯圣寿无疆!”他说了声好将我搀扶起来,随后正色道:“院中就是你的死生宫,存着你在三界中过去未来的全部记忆,去把门打开。”
我说了声是,来到门前,小心地用钥匙将锁头捅开,院门吱嘎一声自动打开了,一股寒风扑面而来,里面阴气森森看不清有些什么。
我不敢擅入,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前待师伯先行。师伯迈步进了院,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说也奇怪,刚进院子雾气立时散去,里面的景物出现在眼前。一见之下我大失所望,本以为死生宫会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然而除了一望无际的墓碑外,哪里有什么别的建筑?墓碑都是一人多高,通体黑色,上面一个字都没有,不知安葬的都是什么人。
“这就是死生宫么?”我小心地问师伯。
“正是。墓碑中葬的是你的记忆——你在一大劫中的记忆都在这座墓园之中,说是死生宫,其实叫死生墓园更合适。”师伯回答道。
“那我该怎么进去找人呢?”
“这个简单,你把这粒丹丸服下,便可有缘之碑。”师伯边说边从蓝布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递到我面前。我不敢不吃,道了声谢便接过来放到嘴里一口吞下,却没什么感觉。
师伯又道:“这园中墓碑无穷无尽,我虽为死生宫主也不知确数。碑中记忆本不可篡改,你虽已服下了因红丸,却也只能有缘之碑。”
“敢问师伯,何为有缘之碑?”
“碑中记忆皆有封印,若无缘分即便是我也看不到什么,更别说篡改记忆了。但这其中有几个墓碑你是可以的,因为只有你进去,墓碑中的记忆才算完整。”师伯解释道。
“这么说有缘之碑中的记忆并未完结,还差我进去的情节么?”我试图用自己的逻辑理解这件事。
“正是。碑中之事候你久矣,此次游历一番后方可上封用印。”
“这么说我来到园中找人,也属天意了?”
“别说你来这里,你的一言一行,一呼一吸无不是天意,岂有半点自主?你学艺多年,又在你……云宫帝君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