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为了不让自己影响到李太平，他只保留了天命之道的轮回记忆与些许说明情况的记忆。

    “也就是说，你只是单纯地为了完成他的遗愿而行动的了？”

    慕倾城的脸色有些古怪。

    “嗯。”

    李太平点头。

    “事实上，我想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说吧。”

    李太平其实隐约也已经察觉到了。ＷwＷ.ΧＬwＥй.coΜ

    “我……是在利用他。”

    慕倾城闭上双眼，仿佛依旧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一样，心中余下的记忆依旧温暖。

    “从完美之道不完美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一定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这一个局，你确实已经早有预料了吧？”

    “不错。”

    慕倾城坦然道：“按照他的性格，我早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个局的出现。”

    “所以，我也一直在等待着。”

    慕倾城微笑：“这一个局，既是他给我的，也是我所等待的。”

    李太平面色复杂：“你的完美之道，已经彻底完美了？”

    “是的。”

    慕倾城点头：“还有一个事情，我本不想说的，但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声。”

    “什么？”

    “其实我并不是神颜仙祖。”

    她走上前，注视着李太平：“神颜仙祖其实已经死了。”

    “什么？”

    李太平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秘密。

    “我的来历，其实一开始只是神颜仙祖描绘自身的一副自画像，然而，后来她死了，死在了道外之道中，死去之后，她所遗留下来的思念与道果实在是太过强大了，不得已之下，永恒仙祖只好将那些事物，注入了我的身躯。”

    “于是，我应运而生，同时，也是按照完美之道的指引，我在这里转世修行。”

    李太平沉默。

    慕倾城接着道：“其实你从一开始便应该知道，神颜仙祖那样骄傲完美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转世重修呢？”

    是啊？

    像他们这种仙祖级的人物，以他们的骄傲，又怎么可能甘心再活一世呢？

    他们只坚信此生。

    李太平幡然醒悟。

    既然如此，天命仙祖为何要做这一切，这一切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不。

    不对。

    李太平看着她，忽然问道：“你的真名是什么？”

    慕倾城这个名字，根本就不是她一开始的名字。

    慕倾城微笑：“慕……天命。”

    “原来如此。”

    李太平抬头。

    以天命仙祖对神颜仙祖的了解，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结局呢？

    从一开始，两人就根本没打算再遇了。

    那一场旧梦，不过是李太平代替了天命仙祖，慕倾城代替了神颜仙祖，两个人的隔世相望罢了。

    “如今心愿已了，你叫我慕倾城又或者是慕天命，都行。”

    慕天命，是这幅画的名字，因为它的诞生本身就蕴涵着欲望，所以它的完美之道，注定是不完美的。

    也是因此，慕倾城才会保留着女性之身。

    而如今，慕天命这个欲望，已经被满足了。

    她的元神与肉身，在这一刻，尽数完美。

    慕倾城的微笑在渐渐凝固，就如许多年前她还是一副画时一般，僵硬、冰冷、无情。

    她心中余温已冷。

    李太平看着自己的手，道：“如果……”

    他心中之爱依旧盈满。

    他还未说完，慕倾城便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多年之前，天命仙祖先走一步，便是他的不对，如今，还是让我来吧。”

    “……”

    沉默。

    李太平看着已经再次变化的修改器，眼神一度变化。

    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修改成自己成为无性人的人生，并且……

    然而，下一刻。

    两人蓦然察觉，扭头看去。

    黑色不知从何时，覆盖了所有。

    恒亮了数万年之久的星光尽数熄灭，黑色的欲望蔓延而来，所过之处，一片死寂。

    “黑域。”

    李太平面色阴沉。

    这一刻，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了黑域的可怕，它为何会让那些人发疯？

    因为即使是以他仙祖境界的道果，在看见眼前黑域之时，心中依旧有一种按捺不住的躁动。

    黑域之中包含了道外之道，那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过于真实且深奥，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存在。

    只是看见一眼，他的脑海里便多出了太多无法理解的事物，让他差点深深地窒息了。

    十年之期已到，外神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