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没有证据,但直觉就是如此。
洛家说薛丁山在武馆学了六个月,这说明薛丁山也是个武痴,为了学武花了不少银子。
薛丁山有赚钱的动机!
在村子里,正经干活,一个月想赚个几两银子,那是天方夜谭。
如果说,集体中毒,他再来卖药,情况就不一样了。
村中二三十户人家,每户捞个七八百文,即不至于把人逼得太过,也能解决薛丁山的问题。
那么,薛丁山就有投毒的理由,陈药师被杀也合情合理。
至于证据,我莫某人看起来像法官吗?
有直觉就够了!
他穿过来,想练武,想精彩再过一生,安全第一,随时要保持危机意识。
而此刻,眼前这三人给他的感觉,杀他如杀鸡。
薛丁山身后,门边那两个壮汉,莫北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两的外号。
左边刀疤脸叫菜刀,右边的尖脑壳叫七条。
这二人满脸横样,晃晃荡荡挤了进来,随手扒着灶上的勺子、碗,脚下有意无意乱踢着凳子。
“哐啷”碗掉地碎成三块。
“哗啦”柴火堆也倒了。
一时之间,屋里噼里啪啦响声不断,吵得莫北心也跟着上下乱窜。
可恶……
莫北心中有气,但脸上却不敢发作,只得任由几人嚣张横行。
“你们两个没长眼啊,没看见把人东西撞坏了,我们是正经生意人,怎么弄得跟个土匪似的。”
“对对对,大哥教训的是。”
两人装腔做势,手脚停了下来。
薛丁山好整以瑕,扒开莫北,蹲在簸箕前,伸出两根手指,慢悠悠夹起一颗药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放在眼前左瞧瞧,右瞧瞧。
他这一番故作姿态的拿捏,真把莫北吓得脑子发懵。
想到之前回答的“不是”,莫北顿时脸色煞白,背心的汗再次渗了出来——如果这人直接点破他撒谎,他该怎么回答?
并没看多久,薛丁山放下药丸说道:“不错哦,菜刀,过来把药收了。”
听到这话,莫北没有一点侥幸心理。
他知道,昨天才做的新药丸,王猎户一眼就能认个生熟,这薛丁山怎么会看不出来?
识破不说破,装神弄鬼,这薛丁山肯定打着鬼主意。
菜刀上前,把簸箕中的药丸全部收进了腰包,退后两步。
薛丁山站了起来,盯着莫北如看死狗,冷声冷气:“发什么楞啊,拿了一大把,怎么也值个一两文的吧。说了,我们是生意人,教不会吗?”
莫北当然知道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但这种肆无忌惮的明抢,还有冷漠、鄙视的眼神,他心中刚升起一点羞愤念头,就让少年充满了荷尔蒙的身体把这种感觉放大了无数倍——
热血上头,满脸涨红。
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让他就想一拳打烂眼前这张臭脸!
冷静,冷静。
他提醒着自己,暗中发誓,一定让这张烂脸更烂。
忍住!
入武馆!
变强!
“……啊,明白,明白,大哥。”
菜刀楞了楞才反应过来,皮笑肉不笑,上前拿出两个铜板扔在簸箕上。
薛丁山转过身,手一挥:“走了,生意做完,还赖在这里不成?”
三人走出不远,七条跟两上两步:“大哥,药是他做的吧?”
薛丁山头也不回,哼了一声:“当然是他,想骗老子,太嫩了!”
“大哥英明,那小子毛都没长齐,还能骗过大哥?”菜刀接话。
“那当然,大哥英明,弄死陈药师神不……”七条跟进马屁。
“啪!”一声沉闷的击肉声,打断了七条的话。
七条的脑壳被巨力打得侧向一边。
几乎同时,他左脸立即出现了五条血红印子。
薛丁山收起打麻的手,一把掐住七条脖子,低声吼道:“全村人都知陈药师跌崖而死,就你不知道吗,你他妈是头猪吗?”
七条满脸涨红,气息不畅:“我,我,错了,饶饶了我。”
菜刀也怕出事,急忙帮七条打着圆场:“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你怎么就不涨记性,跟大哥说啊,都记住了。”
七条满脸羞愧:“大哥,我,我懂了,明天,那小子打山泉水的时候,不小心被蛇咬死,后天山匪堵路。”
菜刀闻言一脸失望,恨铁不成钢,心知老大又要骂了。
果然,薛丁山再骂:“猪脑子啊!那小子福大命大,怎么会被蛇咬死!?他下毒卖药,不抓他个现行,怎么跟村里的人交待!”
薛丁山骂完,似乎气消了一些,手一松,向菜刀使了个眼色。
七条总算缓过气来,干咳了几大声后,羞愧于自己的丑记性,眼巴巴看着菜刀:“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