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忆香跟潘风霆风风火火的赶回了三圣堂, 一股子呛人的烟熏味扑面而来,两人急忙往泛着火光的院子跑了过去。
“星洲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蓓姨早已哭坐在地,陈星洲拿着已然熄灭的火把还在不停的重复着往前戳的动作,而他身前的老榕树已然有一半的身躯焦黑不堪, 而另一半则是挂满了灭火器喷出的白色粉末。
“蓓姨,星洲这是怎么了?”冯忆香蹲在刘蓓的身侧将她揽在了怀里, 她哭得撕心裂肺, 脸上带着万念俱灰的表情。
刘蓓恍惚了一会儿, 这才意识到身侧的人是冯忆香,于是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攀上了她的胳膊:“元宝啊!星洲也不知怎么就跟这棵树较上劲了, 谁说都不听。你说他平时也就能听他哥两句, 这他哥又去非洲抓虫子做标本去了,现在没人能治得了了他了!”
“你别急, 我们回来的路上,风霆已经给他家医院的人打电话了, 估计一会儿就能来了...起来吧, 地上凉。”冯忆香说着把刘蓓从地上拉了起来,却不想陈星洲因为听到了响动,将身子转向了他们, 而后将火把笔直的指向了他们,指控般的喊了起来:“你们的家家酒游戏让我觉得恶心...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仨抱团儿的时候,我要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美国啃着我讨厌的面包、牛肉。你们仨一定在这颗榕树下有很多美好的童年回忆吧?是吧?是吧?你们那个时候根本都不会想起我是吗?......我妈...我妈,我那么求她,可是她仍是为了北京这一大家子, 而扔下了我......至于你,冯忆香!当我哥有意无意的总是提到一个女人,你就会发现他的内心被爱情这种愚蠢的东西占据了,他对你的关心只不过都是表面的,他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会像对那个女人一样发自肺腑!冯忆香!你怎么不去死!”
冯忆香怔在当场,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如何言语。陈星洲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直冲云霄,令她打从心底生出了一丝寒意。她真的做梦也没想到陈星洲竟然恨不得她去死...犹记得他当年刚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唯唯诺诺的跟在她的身侧,虽然不怎么说话,却是偶尔会露出温暖人心的笑容......难道那样的笑容也能作假的吗?她真的不敢相信。
“你可以恨我!可是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你哥?你哥有多疼你,你难道真的体会不到吗?你是铁石心肠吗?”
“对!我就是铁石心肠!从我被送到美国那一天开始,我就变成这样了!你们发来的每一张合影都能够让我的心再坚硬一分;你们在电话中的每一句问候,都能够让我更加懂得人到底可以伪善到何种地步!哼,那个该死的美国佬,收了我那么多的钱,竟然只是伤了你的皮毛!你为什么还不死!”
冯忆香向后踉跄了两步,泪眼之中,一个宽厚的背影遮挡了陈星洲的一切锋芒。
“我的鹰也是你弄死的吧...你自己活得不明不白,也想让我们一众人都不好过是吗?”潘风霆不愿陈星洲再对着冯忆香说出更扎心的话,不待话音置地就上前扇了陈星洲一巴掌,他完全能够体会到冯忆香望着老榕树的时候该有多么的心痛和不舍,也懂得她该是同他一样对陈星洲十分的失望。
“人的一生中总会遇到难以抉择的时候,可是这有什么办法?这就是生活!我无权评论你和你的家人所选择的生活方式,可是你怎么可以对这么多人的关爱置若罔闻?我告诉你,你的体弱,你多年的孤独经历,都无法成为你用来伤害别人的借口!”
本是满眼癫狂的陈星洲似是一下被潘风霆给扇蒙了,也不知道潘风霆的话他到底听进去了几分,他复又转过头去痴痴的盯着眼前的老榕树,手里还死死攥着火把不撒手,几个人去掰他的手指都没什么成效。
这时一个瘦高男人拨开人群,一针扎到了陈星洲的身上,不过几秒钟的功夫他就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
“人我带走了,家属跟我过去办两个必须办的手续吧。”
“谢了,宏哥。蓓姨,你回去给星洲收拾几件衣服。”
“风霆,你先顾着点儿元宝...我陪你蓓姨去医院。”陌晴眼见冯忆香小脸惨白惨白的,该是吓得不轻,于是向儿子递了个眼色,又交代了几句之后,就拉着刘蓓去她家了。
冯忆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家的,待她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潘风霆正在给她盖被子。
“星洲病了,他的话当不得真。”潘风霆说着将冯忆香的一只手抓在了手里,她的小手冰凉,似乎还在发抖。
“风霆,我没法怨他,看到他现在这么难受,我都想象得到他当时在美国还有他生活在国内的这几年内心该有多么痛苦。我只是想不到他恨不得我死,可能从感情上有点儿接受不了吧...”
“嗯,我明白。要不你跟我住到公司旁的小楼去?”
“不了,我妈和我弟没几天就回来了。”冯忆香此时开始庆幸,薛绍和她妈的感情缺失得到了互补。头两天儿薛绍跟她妈说学校要组织母子夏令营的时候,俩人都高兴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