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进了曹州府衙,找了一个安静的政事堂。
薛大鼎面色不善,他的耐心不多了:“这此处僻静,有何事禀告?”
那官员犹豫了一会,似乎在想什么,看了身旁的官员一眼,又看了面色不善的薛大鼎。
他牙一咬,索性豁出去了:“启禀刺史,曹州的常平仓内的粮食都是空的。”
“什么?!空的?”
薛大鼎听闻整个人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粮食呢?粮食都到哪里去了?”
一洲的常平仓,那至少有四五万石,这么多的粮食怎么说没就没了?那这赈灾怎么办?
被薛大鼎吃人般的目光盯着,那官员支支吾吾的说道:“被···被郑德本给···给高价卖了!”
薛大鼎急忙的问道:“卖了?卖给谁了?”要是卖给粮商,那还能够追回,挽回一些损失。M.XζéwéN.℃ōΜ
官员缩着脑袋:“卖给了灾民和百姓。”
“这···”薛大鼎听到这话,心都凉了半截。
要是卖给粮商,那还好说,抄家能挽回损失,但要是卖给灾民和百姓,这基本上是找不回来了的。
薛大鼎张了张嘴,这郑德本死了都不让人安生,叹了口气说道。
“你将郑德本在此次干旱所作所为从头说起,若是有半点遗漏,定严惩不贷。”
那官员身体一抖,急忙应到:“是!”
“一个月前,山东初见旱情,郑德本联合郑家人,将常平仓的粮食全都换成了四五年的陈粮。
他们大肆宣扬旱灾,又是最早开启常平仓赈灾,此举引得四周灾民,纷纷来投。
城中百姓闻声惊慌不已,纷纷屯粮,导致粮价上涨。
郑德本乘次机会,将常平仓的粮食以高价出售城中百姓,以此谋取巨利。
他又用陈粮赈济灾民,让灾民吃掉陈粮,想要瞒天过海,博得名望。
可谁曾想,此次大旱,足足一个半月,滴水未下,波及数州,灾情之大前所未见,导周边来头灾民越来越多。
灾民听闻郑德本颇有名望,发放灾粮,便纷纷来头,想谋求活路。
以至于原本常平仓原本就不多的陈粮,被吃了个精光,却还不够。
因此郑德本不得不上报朝廷,请求朝廷派发粮食赈灾救难。”
话一说完,四周顿时安静。
薛大鼎只感觉心都凉了,愣了片刻后,勃然大怒,目露凶光。
“好一个偷天换日,好一个瞒天过海,这等奸贼,真该死!”
李祐在旁边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从某个角度来说是个人才。
要不是碰上了这么久的旱灾,又遇上了不讲道理的李祐,说不定就被他给瞒过去了。
只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只是贩卖灾粮,大发国难财,造成的影响是在是太坏了。
但···转念一想,卧槽,这不是歪打正着么?
杀了这么一个超级大贪官,这事要是捅出去,让李二知道了,岂不是得改观?那言官还不得使劲夸自己?
要是那样,自己还怎么叛逆,还怎么去封地?
李祐仿佛能够看到魏征等人在夸自己,仿佛能看到将来年轻的李治目光如电,喃喃自语,有如此贤德皇兄,不杀怎能登基?
李祐越想越不对,越想越害怕,心里不住的暗骂。
这该死的郑德本,就不能少贪一点??
现在好了,搞得我杀你说不定都能成为功劳!!
这···这叫什么事啊!
李祐呀眼皮跳个不停,不行得想想办法挽救一下这局面。
······
薛大鼎沉默了一会,在屋内踱步,忽然问道:“如今曹州有多少灾民?”
“一万有余!”那官员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一万?竟如此严峻?”薛大鼎停下了脚步,面露凝重。
李祐也被这数字吓到了。
别看着一万人好像很少,现代随便一个小县城都至少有个十几万人。
但对于现在来说,一洲的人口才十几万人,一万灾民平均下来,不到二十个人就有一个是灾民,这占据了极高的比例。
薛大鼎抱着希望问道:“义仓还有多少粮食?”
官员对视一眼,低声说道:“义仓也只有三五日的陈粮。”
“哎···”这事也在薛大鼎的情理之中,郑德本连常平仓都敢换掉,没理由会放过义仓。
“真是国之大贼!”
薛大鼎气愤不已,人倒是死的干净利落,现在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常平仓没粮食,义仓只有三天的陈粮,李祐作为皇子,先来到曹州,朝廷的粮食还在分批装船!
灾民足足一万人,还在不停地增加。
得让他们重新回归成为农户,安置房子,发放田地,这些倒是不难,最难得是他们没有了食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