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玲, 你说许姐会答应投资相助吗?”流云之前为了解决与方少陵、张博涵相关的事宜,已经花去了一大笔钱,决定开办书店后,她当然不会吝啬, 于是,这阵子忙里忙外, 她一下子掏空了大半的积蓄。想想自己刚到上海时, 完全不识愁滋味, 到处撒钱的行为,她就感到肉痛无比。为了书店的长期发展, 她豁出脸皮四处找有钱人拉赞助, 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获。好不容易有位当初她活跃于上海社交界时结交的朋友看完计划书后说愿意考虑帮忙, 让她今日前去对方家中详谈,她心里没底, 真是既期待又忐忑。
流云虽然曾经因为美貌与才华扬名于上海社交界, 但她心知肚明,自己这个美女作家会比较出名,美貌绝对是占据最重要的因素。自己没背景没靠山, 男人与自己交好大多只是想跟自己玩一玩,女人不嫉妒自己已是难得,哪会心甘情愿地帮助自己。
林月玲看出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背,坚定道:“没事的, 你要相信自己。许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多半会答应的。而且,只要你尽力了,就不用后悔。再说了,即使哥哥不同意,我也会在背后偷偷支持你的。”林月玲的哥哥虽然思想开明,但骨子里还是认为女人总归要有一个好的归宿,他妹妹只消安安心心地等待嫁人。他觉得自家妹妹在家中写写文章还可以,抛头露面地工作就不适合了,因此对她管制得十分严格,并不愿意让她加入流云一起创业。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林月玲相信,只要自己谨慎一点,哥哥就算知道了她的阳奉阴违,也不会大发雷霆。
“谢谢你。”得到友人的安抚与鼓励,流云逐渐镇定下来,慢慢恢复了自信。
林月玲微微一笑:“我们之间用得着谈谢么?”
流云抬手做了个鼓舞士气的姿势,大声喊道:“那还等什么?美女们,出发喽!”
两人口中的许姐名叫许金溪,出身于上海著名的许家。许家拥有庞大的政治经济地位,是真正的名门望族。许金溪结婚后因为不堪忍受封建家庭和夫权统治,得到家人的谅解后毅然离婚,开创新的人生。在家人的支持下,她创办了恋衣服装公司,并出任公司总经理。她的经营能力十分卓越,使公司蒸蒸日上。
她住在市中心的一处联体花园别墅区,独立门户,楼高三层,楼下有一方花园,幽雅馨香,风景怡人。
流云和林月玲坐着车子来到她家,兴许是事先得到了吩咐,两人很快被态度恭敬的管家迎了进去。
别墅内部的风格只能用奢侈豪华、富丽堂皇来形容。果然不愧是有钱人!流云一面跟着管家前进,一面在心里默默惊叹。
客厅里面,许金溪手持雪茄,正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美丽的容颜在烟云中显得朦朦胧胧,让人感觉飘渺得有些不真切。
“你们来了。坐。”
简洁的话语,随意的语气,却让两人受宠若惊。许姐竟然对她们这么亲切!
“许姐。”
两人有些拘谨地在对方对面的沙发上坐好,佣人便奉上了香茗。
流云小口啜着茶水,悄悄地打量着客厅。客厅大气而不失华丽,华丽而不显俗气,简约而又不简单。
暗自吸一口气,她才礼貌地问道:“许姐,我三天前呈给你的计划书,你看着可还满意?”
许金溪把烟头按进烟灰缸,掐灭烟头后沉吟片刻,悠悠说道:“现在职业女性素质低下者众多,往往被人称作花瓶,妇女的社会地位并没有实质上的提高。我当初自己尝试创业时也经常被男性客户的不信任、轻蔑甚至是侮辱所困扰。那时候我就总是想,男女平等是不是永远没有真正实现的那一天。见到你的计划书,我心里很高兴,你让我看到了愿望实现的一种可能。”
闻言,流云和林月玲双眼发亮地看向她。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回忆起了从前的自己的经历,叹息一声,接着说道:“许多女性没有坚强的性格,没有独立的灵魂,只会遵从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封建思想,完全没有自我。她们面对丈夫时总是不自觉地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殊不知,连你自己都轻贱自己,还有谁会看得起你。男女之间相处,如果地位不平等,很容易就会出现各种问题和矛盾。其实啊,男人是不能惯的。”
两个听众一致赞同地点点头,十分默契。
许金溪见了不由得莞尔一笑:“我就发发牢骚,你们两个不用这么正襟危坐,看着挺怪异的。”
两人顿时赧然,尽量放松下来。
“好了,不逗你们了。”许金溪倏地收敛笑意,脸上变得异常严肃,“女人们总是说身不由己,即使要争取权利,最终也敌不过现实压力。却不想,如果一辈子都不去争取,没有一个女人敢争敢斗,那女人岂不是永远无法提高地位,永远屈居男人之下、受男人压迫奴役?因为女人们的退让,男人们会越来越肆无忌惮。今后孩子是男孩还好一点,是女孩就会跟她的母亲一样悲哀,甚至更加悲哀。假使有一天,已经没有人告诉女孩们要努力争取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