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笑地看着他:“你跑再快过来我该摔倒还是会摔倒,刚才逗你玩儿呢。”
江雁声低头望着她嘴角那抹笑,觉得有些刺眼,他没说话,跟着她一起朝车子的方向走。
裴歌说:“明天我可以去学校了,早上你来接我吧,七八点的样子。”
“好。”他答。
上了车,她低头系安全带,抬头看到自己光裸的腿上残留着黄黄的液体,是医生上药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她看着觉得有些恶心。
转头问他:“有纸吗?”
江雁声启动车子,打着方向盘,说:“格子里有。”
裴歌也没多想,伸手打开面前的格子,抽纸从里面掉出来,她低头去捡,和抽纸一同掉下来的还有一块工牌和头绳。
裴歌将工牌和头绳拿起来,低头看着。
是某家酒吧的工牌,工牌上有个女人的照片,清清秀秀的容貌,留着空气刘海,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小家碧玉。
底下写着名字:顾风眠。
这名字在裴歌心里过了一遍,很容易就和那天晚上和他一同走进包间玩牌那个女人的脸对上,是一个人,跟工牌上的人长相一样。
cici叫她顾小姐。
顾风眠。
不知怎么的,裴歌忽地觉得有些没意思。
她将那头绳连带着工牌一起扔回格子里,抬起右脚嘭地一声将盖子给踢上,动作有些重,江雁声回头看了她一眼。
男人眉头皱起:“怎么了?”
裴歌觉得十分膈应。
她看也不看他,只说:“停车。”
刚从医院里出来,路上来来往往都是车,江雁声说:“路边不让停车。”
“我要坐后边去,你赶紧停车。”
又驶出一段路,江雁声拗不过她,将车停下,他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来,裴歌已经自己跳着坐进了后面的座位。
关上门,等他坐进来,她才冷声道:“走吧。”
江雁声没多说,开车。
将她送回裴家,露丝知道裴歌去医院复查,听到车声就出来等她。
平常裴歌回来,要么是江雁声抱着她走进去,要么是他扶着她。
而今天露丝也理所当然地觉得是这样。
她站在一旁安心地等着,哪知道裴歌从车上下来迈着不慢的步伐朝屋子里走,临经过露丝身边时还顿住,裴歌指了指身后停着的车:“给我拦好了,不准那车开进来。”
走了几步,裴歌又回头:“那个人也是,不准他进来。”
江雁声下车,见她走到飞快的背影,眉头几不可闻地皱起。
下午江雁声要去一趟工地,他回家拿资料。
顾风眠在他那里住了一个星期,期间他只回过一次家,因为另外一间房并没有铺,他直接是在客厅的沙发里将就了一晚的。
半夜顾风眠起来上厕所惊醒了他。
她看到他长手长脚的一个人缩在沙发上,连腿都打不开伸不直,而这一周,顾风眠自己品出来了,他就是在刻意躲她,避免跟她见面。
为了顾全的彼此的体面,当时顾风眠就跟他说自己准备搬走了,只是他一直没回来,所以一直拖着没跟他说。
江雁声没多做挽留。
但第二天他给顾风眠找了一处房子,租期只有两个月,到时候房子到期顾风眠也差不多该开学了。
锁车时,眼角余光瞥到掉在副驾驶地垫上的抽纸盒,男人没多想倾身过去拉开格子的盖子将抽纸扔进去。
然后就眼尖地看到了放在里面的工牌。
江雁声将工牌和头绳一并拿出来,低头看了眼,眼神闪了闪,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随后又将它们扔了进去。
想起方才裴歌的脸色,他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
第二天早上,差不多才七点钟江雁声就开车停在了裴家门口。
这会儿还早,他就耐心地等着。
过了没多久,裴其华的车子从里面出来,经过他的时候还停了下来,后座的车窗摇下,江雁声跟着就要下车打招呼。
裴其华抬手制止他:“不用,歌儿这会儿还在收拾呢,要是没吃早饭就进去吃个早饭再去学校也不迟。”
江雁声拒绝:“不用了,董事长您今天这么早?”
“要去北边的分公司开个会,早上的飞机,先走了。”
“好,再见。”江雁声点点头。
他差不多等了她一个小时,裴歌才从别墅里出来。
她照旧是坐的后面,露丝将包递给她,裴歌顺势拉上车门。
林清已经事先给她发了教学楼的位置,裴歌默默地将地方记在心里。
这一路上她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到了学校,江雁声直接将车开了进去,他问她:“你教室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裴歌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说:“教学楼不准社会车辆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