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反应前抛出一枚银质方牌,密密麻麻的符文上金色流光一闪而过,挡住了使徒的行动。
五指尖端电流快速留过,被孙是闻狠狠握住收成一束,他握住那束雷光暴起,自上直劈少年的天灵。
在噼啪的电流声中,叶羌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他不知道这个大叔究竟是什么人,刚刚启动的那枚银牌居然能有压制住鸦犀和自己的力量,他没法动弹,甚至没法召出黑雾躲避。
可就在这时,他看见大叔的背后出现了再熟悉不过的人。
他看见叶千重握着绘有丹砂符文的匕首,狠狠朝前刺去,朝向孙是闻的方向。
哥哥果然还是在乎我的!
叶羌心中一喜,巨大的喜悦从心中绽开,他的笑容还挂在嘴边,眼前的叶千重却忽然消失在一束电光中,等他反应过来时,匕首已经从背后捅穿了自己的胸口,尖端丹砂符文的流光清晰可见。
“你要杀我?”
叶羌愣愣地看着胸前的伤口,大量的血从胸口泵出,顺着伤口边缘染红大片衣服,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哥哥,清亮的眼睛里大颗大颗淌下眼泪。
“你把我当怪物!你居然要杀我!”他大吼着,咬牙切齿,声嘶力竭,“你跟那些老东西又有什么区别!”
“叶羌……你说的那些,我未必不知道。”
与他相反,叶千重声音很小,在狂风暴雨中随时都会被掩盖。
“我以为,只要你还没踏出那一步,我们仍然可以好好地在一起生活。”
叶羌握着刀尖,随着血液的流失,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是啊,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他声音越来越低,在头彻底下垂前,抬起了纯金的眼睛。
“那么你……就去死吧!”
巨大的反张力几乎是一瞬间就将叶千重弹开,他被狠狠拍在墙上,后脑撞上去时差点昏过去,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孙是闻已经扛起他往楼下跑。
叶千重摸了把后脑,毫无意外摸到一手血,“闻叔,我们……”
他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到了。
他们的头漆黑的天空正中央忽然涌现出巨大的螺旋,仿佛要将整个地面吸纳进去。雷暴接连而至,几乎将云层的边缘染成紫色,震耳欲聋。
一道金光自螺旋的中心打下,光柱隔绝了狂风暴雨,有一名少年漂浮其中。
裴都小区的叶家术士们已经离开了楼栋,他们奔向暴雨的空地,身上还残留着厮杀后的疲惫,此时都不约而同看向光柱的中心,震惊地讨论着。
“怎么回事?”“逃逸的异神抓到了吗?”“那孩子是谁?”“不好!分部另外两家的人赶过来了!”“究竟怎么回事!”
“都散开!离开这儿!”
孙是闻对着分散的术士们大喊,然而雷暴和风雨声很快淹没了他的声音,他强忍住伤口的剧痛奔走呼告。
“分部的人别过来!赶紧走!”
叶千重仰着脸,暴雨很快淋湿了全身,光柱中的叶羌神情已经彻底变了,既不是以往的温顺怯懦,也不是神经质的癫狂,而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俯视众生的漠然。
叶羌睁开纯金的眼瞳,垂眼看向身下越来越多的三家术士。
“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他声音自喉腔里震动而出,带着奇异的混响。
“毋需悲伤,毋需愤怒,吾与你即是一体,你的怨恨便是我的怨恨。”
金瞳叶羌朝天一指,炽烈的光芒如发硎的利剑坠向大地。
“他们……难逃一死!”
“闻叔!”叶千重支起受伤的孙是闻,“雷暴和雨声太大了!他们听不见我们说话!”
孙是闻看着悬浮于光柱中的叶羌,擦了擦银牌符文上的血,咬进口中。
“石山孙枝,样剪伏羲。将扶大隐,永契神机……”
男人默念咒文,螺旋状的黑云有苍紫的雷电在其中涌动。雷光降下,很快在小区四方笼罩上一层淡紫色的弧形屏障。
叶千重震惊地看着半跪在地的男人,不断有咒语从他嘴里涌出,他张开嘴,那枚被他衔着的银牌没有落地,而是漂浮到半空。
“嗯?”
金瞳叶羌低下头,在他发起的“天威”降落前,一枚银质方牌悄然飘到他脚下不远处。
“五方之雷,听我号令!”孙是闻厉声大喝。
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骤起的惊雷中,紫光凌厉,鸣雷直下,剑一样的白光瞬间被构筑而成的淡紫屏障吸收,外扩,直至爆裂。
逸散的白光和紫电打在悬空的银方牌上,向四周发出一圈圈震波般的强光。
“闻叔!”
巨大的冲击掀起满地的泥土,叶千重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几乎被这爆炸的动静埋在土里。他挣扎着爬起来,在炽烈的白光中,男人宽阔的背影发出滋滋的焦糊声响,重重倒下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