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吗?”
被她这么一叫,景殊行才恍然回神,垂下眼低声道。
“没什么,路过来看看,你没关门。”
他说完就离开了,连停顿都没有,孙井桐望了眼良赭,眼神疑惑,“你刚才进来时没关门?”
良赭微微点头,他记得自己的确只是半掩住门,但他感应得出来,景殊行来了其实有一会儿了,应当不只是“路过看看”。
——————
景殊行离开得很快,开始是走,最后是跑。
他在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关于他和井桐小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情形,关于他们最后的一次长聚。
因为父母常年在外又在景家受欺负,加上他打小就秀气得像女孩,身边没个亲友,没少受欺负,以致很早就养成了刺头不服管的性格。这种状况直到叶峡成为他的临时监护人后才改善了许多。
对于景殊行来说,生命中有两个不可替代的人,一个是叶峡,一个就是孙井桐。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景家小孩合起伙来欺负他,踢他的膝盖让他跪地上,按着他的头逼他学狗叫,但没法告状。因为小孩们早就串通一气对好了说辞,他一个人,没有任何人为他做证,何况他每次都动手反抗了,留在其他孩子脸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罪证。
孙井桐就是在那个时候站出来的。
见过她的人会觉得她很我行我素,甚至傲慢,但景殊行不觉得,他认为井桐只是很早就学会了不在意外人的目光。
所以即使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连他都为她的处境感到担忧,幼小的孙井桐却泰然自若,丝毫不觉得别人钉子一样的目光有多么让人不适。xしēωēй.coΜ
“你做得没错,”年幼的她对同样年幼的景殊行说,声音稚气,却义正严词,“受了欺负就该还手,他们打你一下,你就该他们两下、三下、十下,以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年幼的小姑娘虽然表达欠缺,但已经明白了加倍奉还的道理。景殊行当场就被她的气势征服了,大叫了声,“没错!我凭什么不能还手!”他当着景主家的面指着那几个小子的鼻子威胁,“就算你们人多,我打一个也要打!下一个就是你!”
当然最后他还是遭受了更为严厉的处罚,甚至都牵连父母挨了教训,这也是为什么景爸景妈找上叶峡监护他的原因,不过这都后话了。
事实是当时景殊行不仅不觉得委屈,反而非常快乐,以往挨打罚跪祠堂都是他一个人,可那天不一样,那天孙井桐全程站在他旁边陪着,直到天都黑了,景亭阿姨牵她走,她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他问过孙井桐为什么要陪自己受罚,孙井桐直言说,我很喜欢你,你没有别的伙伴,所以我来陪你。
他们的情谊就是在那时候结下的,直到后来他跟着叶峡去了叶家,又在叶峡脱离家族后他搬到陌生的城市学习读书,两人都没有停止联系。
因为名字里带个“桐”,于是孙井桐很喜欢把梧桐树叶做成标本和叶脉书签寄给他,那些大大小小的梧桐叶子都被景殊行放在在一个盒子里,收藏起来,珍而重之。
尤其当两人到了青春期后,他的身高和气质都发生很大变化,第二、性征在身上愈发明显,曾经被人诟病像女孩的秀气面容居然成了他受女同学喜爱的资本,抽屉里总少不了来历不明的示爱书信,多到习以为常。
起初他不觉得有什么,直到那年寒假,春节后的几天向来是三家相互走动拜访的时候,他和叶峡照惯例去仙蔚岭看望几位孙家长辈,孙井桐跟着出来迎接时,盯着他看了很久。
“你变化很大。”当时的孙井桐说着,指了指电视上的当红明星青春帅气的舞台直播,“跟他们很像。”
景殊行甚至还记得,她说这话时,耳朵是有些红的。
基于这些过往,他相信,哪怕只是懵懂的情愫,孙井桐应该对自己有过的。
是在什么时候变的呢?
他们最后一次长聚是在即将步入初三的那个暑假,跟往年一样,他们会相约一起去三家某地的分部去玩耍。那年选的地方在黔州,那里山多水美,夏季夜间只有十六度,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在分部的度假山庄居住时,到了晚上两人出来看星星,他兴奋地说着明天该去哪里玩,走什么路线。孙井桐却没什么表情,直到自己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后,少女才缓缓问他,“你觉得三家的未来应该怎样?”
“什么怎样?”景殊行被这骤然转移的话题弄得一头雾水,“三家就是三家啊……哦差点忘了,你以后是要当主家的,要操心这些。”
孙井桐点点头,继续道,“三家现在的机制不太稳固,上次叶家换位引起的波动实在太大,虽然能理解鸣九大哥和三叔的决定,但他们这样起了个不好的头,如果每次换位都不能顺利交接,是不是意味着……”
“井桐你看!”景殊行指着天上一划而过的流星,心思全在漫天星空的美景上。
孙井桐嗯了声,又继续道,“我有时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