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陆绪去了新书房练字看书。
姜至本想带着陆昭去遛小花,消消食。
没想到吃完饭,没一会陆昭就呼呼睡着了。
姜至以为他是今日玩的太累,给他抱回床上。
一个人拖着不情不愿的小花在门口绕了几圈。
第二日,姜至是被手边的滚烫温度热醒的。
她想起右边的是陆昭,猛地坐起来,掀开被子去看他。
陆昭小脸发红,紧闭着眼睛,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
姜至心紧了紧,赶紧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滚烫!
“宝宝?宝宝?昭昭?”姜至唤了他好几声。
陆昭眉头拧紧,眼皮掀不起来,难受的哭出声,声音又弱又无力,像小猫一样。
陆绪听见,一骨碌坐起来,“娘子?”
姜至飞快摸到床边挂着的衣服,以她生平最快的速度起床。
“陆绪,宝宝发烧了。”
闻言,陆绪抓起外袍,飞快披好,头发也顾不得打理,一边大步往门外跑,一边叮嘱。
“娘子你先帮昭昭穿衣服,我去租车。”
姜至给陆昭穿衣服,摸着他滚烫的小手,心里疼意上涌,声音不自觉颤抖着,鼻尖发酸。
“宝宝,不怕,娘亲带你去看大夫。”
陆昭艰难的睁开眼皮,虚弱道,“娘亲不要伤心。宝宝不怕,宝宝是男子汉。”
姜至用脸贴贴他脸颊,忍住鼻尖的酸涩,“好。”
都怪她,她昨日要是再多注意一下陆昭,也许陆昭就不会生病发烧了。
姜至一遍遍后悔。
她现在是真的彻底把自己融入进母亲的角色,看到陆昭生病,心如刀绞,恨不得以身替之。
陆绪回来的很快,从姜至怀里接过裹得严严实的陆绪,牵着她大步流星往门外走。
门外是不知道陆绪从哪里租来的马车。
马车车程快,一路风驰电掣就到了流水镇。
刻不容缓,两人直奔济世医馆。
也是他们幸运,济世医馆刚请来一位宫中退休的老御医,御医姓陈,曾经还位列正一品太医。而且正好今日是他第一次坐堂。
姜至随着陈大夫的动作表情提着一口气,一瞬不瞬盯着陆昭。
陈大夫给陆昭仔细检查过后,把他的小肉胳膊袖子扒上去摊平,伸出手。
旁边小童极有眼色把装着银针的针灸包恭敬递给他。
他抽出针,用火烤了,狠准稳的扎了下去。
足足扎了三针。
姜至心一下跟着揪起来。
陆绪也抿紧唇,视线一眨不眨。
陆昭表情难耐的皱紧又松开,小嘴扁着,昏昏沉沉睡过去。
这样的小可怜模样,看着在场的人心都不自觉提起来。
有的还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姜至和陆绪。
过了一会,陈大夫拔出针,用药棉擦了擦针眼。
做好这一切后,他紧皱的眉毛松了松,胡子顺着呼出的气息一翘一翘,转身望向他俩。
明明慈眉善目,说出的话却是毫不留情。
“你说说你们爹娘是怎么当的,连孩子得了这么重的风寒都不知道,还拖了这么久。”
应该是陆昭玩耍累的满头大汗吹了风,又加上受了惊吓。
姜至被他骂的悻悻低头,连忙认错,“是我的错,陈大夫,我的孩子他怎么样了?”
陆绪也忙不迭承认错误,恳切道,“全是我疏忽了,没尽好做父亲的责任。”
鉴于他们俩认错态度良好,陈大夫捋了捋两撇小胡子,没好气道,“放心,有我出马,他肯定会安然无恙的。”
姜至这才放下心。
她呼了口气,身体好像被抽空了般泄了力,软软往旁边倒去。
陆绪手疾眼快半搂住支撑着她,柔声安抚她。
“放心,昭昭会没事的。”
姜至身体实在没力气,靠着陆绪点了点头。
陈大夫瞥见她的反应,冷声嘲讽,“瞧你那点出息,还为人父母。”
姜至:……这人真的是宫廷御医吗?有这张破嘴真的不会被拉去砍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忍。
她装作没听见,“大夫,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我去写个药方,一会抓了药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说到正事,陈大夫立刻换了副神色。
“好的,谢谢陈大夫。”
临走时,陈大夫不忘叮嘱他们,语气仍然不是很好,“切记药要小火熬煮,一日两次,病好之前不可再让孩子吹风。”
“好嘞,我们记住了,不会忘的。”姜至看着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想起记忆里和他十分相似的外祖父,脸上浮现出笑意。
陈大夫被她满脸笑意一看,冷脸也摆不下去了,赶苍蝇一样挥手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