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淡淡地几个字,说完就走,完全不在乎其他人和事。
“站住!”女人大声叫她,“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无视我!”
这一次,燕山月倒是回应了。
用的却是反问句。
“那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叫我?”
一句话直接把女人气得脸色发白,刘秘书头皮一麻,顾不上保镖和助理在场,大声劝阻——
“燕老师,这是赵总的太太,王芳菲!”
“太太,这是赵总请来的古董修复师,燕山月!”
可惜。
还是晚了。
王芳菲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她大步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燕山月一记响亮的巴掌。
“啪!”
后者向来瘦弱,脚下一崴,竟没扶住楼梯的栏杆。
“燕老师!”
刘秘书大惊失色,楼下的保镖急忙扑上前。
然而她纤细的身体直直向下,滑开众人的施救,硬生生从二楼栽了下去。
王芳菲轻蔑一笑,根本不在乎她是死是活。
“给点医药费,叫她马上滚蛋!”
“太太!您、您……”
刘秘书手忙脚乱地去扶人,王芳菲并没有停下脚步,冲进二楼的工作间。
这屋子的冷气开得很低,即便她方才动怒出了汗,走进来也觉得寒意阵阵,北面的窗户拉着深色的窗帘,遮挡室外的每一丝阳光。
房间里没有床、没有衣柜,仅有的家具是一张硕大的长桌,纸张、毛笔、颜料……一应俱全,中央的画板上有一幅起好的底稿,墨线勾完,上了一半的颜色。
王芳菲迟疑了两秒。
莫非那女的真是古董修复师?
不对。
她否定了自己的动摇。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古董修复师,顾名思义,是要修古董的,可这屋里都是新东西,哪有人修古董是自己重新起稿的?
她走到近处,俯身一看,不禁睁大双眼。
画稿中是一串连贯的画面,有山峦树林,有亭台楼阁,有勇猛的士兵,有慈悲的佛陀,还有一个个被挖出双眼、流血哭嚎的强盗。
这、这……
这不是《得眼林》吗?!
一楼的声音骤然嘈杂起来,她听见赵河远的吼声响彻整栋别墅。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看样子,是他回来了。
王芳菲定了定神,抓起桌上的一把美术刀,正要出门时,她目光一瞥——
桌角放着一本书。
翻开的书页左右敞着,中间一页被看书之人卷成了一个圈,用作标记。
没有任何缘由,她的心跳在瞬间变得像鼓点一样急促。
咚、咚、咚……
***
夜幕降临,萧侃与林寻白走出敦煌宾馆。
向北走不了多久,便是小北街小区,林寻白也是这次送尕张回家,才知道他们彼此挨得这么近。
换作往日,找尕张是去鬼市,但今天不同,尕张受了惊吓,必定不会去摆摊。老式小区没有电梯,两人一口气爬上六楼,敲开尕张家的大门。
他果然在家。
正是准备晚饭的时间,尕张的婆姨在厨房忙活,他的小女儿叫张玉,今年十八岁,刚高考完,也在厨房帮忙。
“一个张阳,一个张玉。”萧侃笑道,“你起名可真省事,阳关、玉门关顺着来是吧?”
尕张倒是骄傲得很,“这不是敦煌特色嘛。”
说着,他端来两杯自家泡的杏皮水,问:“找我有事?”
萧侃接过杯子,开门见山,“二十五年前,那个雇沙卫的买主,你说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身边有个向导,对吗?”
“是。”尕张在他们对面坐下,“怎么又问起这个了?”
听到肯定的答复,她神情一松,“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向导的长相?”
“唉哟……”
尕张一拍大腿,“那么久远的事,我哪里能记得!”
根据之前的经验与昨晚的体验,他觉得与萧侃交流,得少说、慎说,一不留神说多了,麻烦事就来了。
必要时得装傻。
林寻白看出他的推脱,插嘴道:“十八年前欠吴鼎的钱没还你都能记得,怎么这个不记……”
话才说一半,尕张惊慌地扑上来,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嘘——”
林寻白一脸不解。
萧侃却懂了。
她俯身向前,压低声音,“尕叔,你是和老婆说还了钱,实际中饱私囊了吧?”
“我、我那是为了划清界限!”
尕张连连摆手,生怕她的声音传进厨房。
萧侃笑意一敛。
“那你还不赶紧想?”
“我想、我想……”尕张松开林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