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白替她伸出两根手指。
轻轻搓了搓。
张阳没好气地说:“是在吴鼎的地下室发现的。”
“哦……”她咽下白兰瓜,“那就顺一下吧。”
手机相册里一共有三张照片,拍照的背景都是火灾现场,而拍的东西只有一样,是一件黑不溜秋的玩意。
看得出来是被烈火烧黑的,幸而主体没有损坏。
如此耐烧的东西,不是陶器便是瓷器了。
这物件呈人形,约莫二十公分高,八九公分宽,在没有熏黑的露出一小块土黄色,应当是个陶俑。
她换到下一张局部的半身图。
这尊陶俑面容丰腴,凤眼低垂,隆鼻大耳,厚唇小口,有一种慈悲祥和的神态,身着褒衣博带,右领襟搭于左肘,胸口有璎珞状的配饰,是典型的北魏菩萨造像。
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上一次的庆功宴上……”她扶额回忆,“田媛和我说,在第一期海外巡展中,除了《得眼林》是压轴之宝外,还有从河nan省博物馆借调的一尊北魏陶制菩萨,也是国家一级文物。”
“是这个?”张阳目瞪口呆。
萧侃没有立刻应答,而是继续放大图片,详细地观察细节。
末了,她肯定地说:“是这个。”
“国家一级文物被烧成这样了?!”林寻白心头一揪,简直比割肉还疼。
“那倒不一定。”
在没有看到实物的情况下,任何人都不敢对着一张照片鉴定真伪。
张阳一时迷糊了。
怎么刚说是又说不是呢?
“因为巡展尚未开始,陶制菩萨仍在河nan省博物馆内,并没有遗失的消息。”萧侃娓娓道来,“而这组陶俑共有三件,博物馆里的是左胁侍菩萨,当中的佛陀与右胁侍菩萨早在十二年前被走私出国,不知所踪了。”
“所以这是北魏时期的陶制菩萨,但不是博物馆里的那一个,对吧?”林寻白想当然地理解。
张阳大喜,“难不成是丢失的右胁侍菩萨?”
萧侃叹了口气,假如真是这样就好了。
她滑到最后一张全身图。
“你们看,这偏偏还是一尊左胁侍菩萨。”
这下三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她拍板决定,“这样吧,我抽空去一趟公安局,亲眼看看实物。”
“那敢情好。”张阳收起手机,“对了,陈恪的案子我暂缓了结案,打算再等等。”
“是有新发现吗?”林寻白问。
“今天下午,详细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在他体内检查出2-邻氯苯基-2-甲氨基环己酮。”
“那是什么东西?”WwW.ΧLwEй.coΜ
这一长串的化学名词是萧侃的知识盲区。
林寻白解释:“是氯胺酮,俗称K粉。”
她当即提出质疑。
“不可能,陈恪不像是吸毒的人。”
张阳追问道:“我原本打算明天传唤你们和胡金水,既然来了,索性先问问,你能确定陈恪不吸毒吗?他到底是从美国回来的,国外对毒品的管控没有国内那么严。”
林寻白思忖片刻,认同了萧侃的判断。
“吸毒的人血管和神经都极为脆弱,如果大量饮酒,尤其是白酒,很容易造成血管爆裂,即便少量喝,面部也会有严重泛红的现象。我们在罗布泊的时候,曾一起喝过酒,他并没有很大的反应,酒后的思维也非常清晰,所以他不可能吸毒。”
“如果你们这么确定,那便是另一种可能了。”张阳说,“虽然K粉是国家第一类精神管控药品,可它最初被提炼,却是用于临床的全身麻醉。”
案情一下子明朗了不少。
陈恪之所以被挖掉双眼而毫不反抗,是因为根本反抗不了,窦叔在笔录中描述的那个恐怖之夜,想必也是相似的原因,不是被注射药物,便是酒里加了东西。
看来所谓的诅咒,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但张阳话锋一转。
“不过,自我入警以来,还是头一次在尸体中检测出这个成分。”
“会不会之前的尸体隔了太长时间才被发现,或是年代久远,检测技术不完善?”林寻白说。
“也是。”张阳点点头,“以前发现这类尸体都算驴友失联,不一定会做血液检测。”
要不是这次人死在美术馆里,估计也是不了了之。
萧侃冷不丁反问:“那沙卫呢?”
话音一落,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作为第一个出现的盲尸,沙卫是和林寻白的父亲死在一起的,显然不可能被人注射药物,还有就是孙老板。
尽管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家属仍然申请了详细的尸检。
张阳梳理了一下头绪,“这么说来,是有人利用诅咒,将谋杀案混入其中……那么诅咒到底又是什么呢?”
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