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雾没了气,死在灵子渊的怀里,灵子渊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他的大掌抚在溪雾的脸上,可是任凭他怎么呼唤,她都不会醒了。
“溪雾,溪雾,你醒醒。”
这时小床上的锦儿也啼哭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娘已经离自己而去。在绸缎锦被中挥舞着莲藕般的四肢。灵子渊的声音嘶哑,他的痛苦已然写在脸上。
丫鬟又一次来催促道:“大公子,少夫人请您过去呢,老夫人的情况还是很虚弱。”
房门还是没有打开,里面隐隐有些压抑着的哭声。丫鬟又说道:“大公子?”
灵子渊突然暴怒,“滚!给我滚!”
那个丫鬟瞎了一跳,连忙退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稳重温雅的大公子会有这样的一面。房中,灵子渊把溪雾放在床上,眼睛在溪雾的身上久久不愿移开。
可是他眼下还有事情必须去做。他回头把锦儿从小木床里抱起来,去了灵老夫人的院子。七竹和诸离见他走了以后才进来,七竹看见死去的溪雾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时候,眼神也闪过一丝惋惜。
诸离道:“七竹,是不是我们害死她的?”
七竹挑眉看着诸离,道:“执念入骨,与人无尤。”七竹和诸离在她的尸体前站了好一会才离开。
诸离和七竹坐在云朵之上,诸离问七竹:“我们不用管她了?万一她的原形吓到灵家人怎么办?”
“你以为她的原形是我?一只猫怎么可能吓到他们,更何况,你没有看见灵子渊的表情吗,他定是什么都知道了,他会处理的,用不着我们操心,眼下,金陵城里,还有别的事需要处理。”
“什么事?”
七竹把在容城的黑雾和赵隐月的事情一起说了,诸离说道:“我希望你可以置身事外,不要去管这些事情。我们刚出来不久,何必再卷入和魔界的纷争中去。”
“诸离。”七竹转头看着诸离,接着说道:“我的余生不是为了躲在人世中的,我还有想做的事,不得不做,有些浑水,也不得不淌。”
“余生如此,难道不好吗?其实,你从来就没有放下过。”诸离的语气里,有些不悦和无奈,他没有办法让七竹忘掉过去,也不能左右七竹的未来。即使现在的七竹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是心里在计划着什么,诸离根本难以捉摸。如果自己一直反对她,那么以七竹的性格,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我不可能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至于我要做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参与,明哲保身就好。”七竹看着空中轮月,眼睛清明,但眼底幽深。
“你这样说话,便是没有把我当自己人了。”诸离也有些赌气,实则是伤心。
“不,诸离,你永远都是我的朋友,你平安就好,我没有权力把你拉进我的事情里面,让你在碧波谭下五百年,对你来说,已经够了。”七竹的声音不带情绪,但是十分认真,诸离知道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唯独,七竹不知道自己的心。
“永远都只是朋友?”诸离轻声问道。
七竹没有说话,她的脸侧在一边,诸离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到了,你最近两天奔波劳累,好好休息吧。”
两人到了齐府门口,诸离说完就先走了进去。七竹看着诸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诸离走得飞快,也不管后面的七竹,于是七竹便一个人在齐府里面逛着,虽然齐府没有灵府那么大,但也是十分华丽雅致了,一路上的花草树木,都是由专人培育修剪的。花园的里还有一个湖,皎白月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七竹拣起一个石头,朝水里扔去,咚的一声,惊得鱼儿乱窜。
七竹一路从巫县回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她把外衣解开扔在湖边的石头上,慢慢走入湖里。清凉的水慢慢没过七竹的脚,膝盖,最后到脖子,当完全浸在水里的时候,七竹才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所有的紧绷和疲惫都在水里得到释放。
七竹就这么沉在水底,鱼儿小蟹从她的身边穿过,而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七竹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吵醒,那脚步声很轻很快,七竹的感觉不会错,这脚步声绝不是府里的普通丫鬟,七竹缓缓浮到水面下方,悄无声息。
来人绯色纱衣,月白锦缎金丝收边襦裙,正是赵隐月。
她行色匆匆,因四下无人,便有些松懈,如果她往水边看一眼,就会看见七竹仍在石头上的纱衣。
她走过湖边,往后门的方向走去。
如果七竹没有估计错,她来金陵的目的就是冥兵符,今晚难道也是这件事有了眉目。冥兵符这样的宝贝,七竹可不打算这么容易就让他们找到,总得要捣点乱才行。
赵隐月走远了以后,七竹从水里出来,快速穿好衣服跟在赵隐月身后。赵隐月从后门出去以后,朝着花楼去了。
半夜三更,去那个地方干嘛?难道冥兵符在青楼里藏着,那……也真是个比一般人想不到的好地方。
七竹很小心,她很确定赵隐月并没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