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枭观她沉默，脸色更加阴沉。

    他起身绕开书桌来到人身前，言语含怒，“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栾初初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闹什么脾气，她偏开头拒绝与人对视，心内委屈的不停泛开涟漪。

    “说话。”陆北枭沉声喝道，一双锐利鹰眸涌动着翻滚怒意，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过。

    栾初初咬了咬唇，才与人正视瞪着人，“我不说，我说话一点用都没有，你一点都不为我考虑，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话一说出口她就觉察不妥，人家为什么要为她考虑呢?她是什么身份，她算得了什么……，一亿的物品而已。

    埋在骨子深处的自卑又被唤醒。

    “我……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要求这么多，是我逾越了，对不起。”她放低姿态微低下头，强忍着眼底的酸涩。

    陆北枭气笑了，这丫头变脸跟翻书一样。刚刚还倔着跟他犟，这会儿又低眉顺眼起来。

    他捏起人下颚，强迫对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来，就这样说，说的合理可以考虑。”他难得心软给人机会。

    栾初初却是在他大掌钳制下摇摇头，一副“我没话说”的样子，很不给面子。

    “栾初初!”陆北枭扬声高喝，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识好歹的人。

    松开对人下颚的钳制，指着门口冷漠开口：“行，不说话是吧?现在，马上，给我…出去。”他及时将“滚”字咽回喉咙里。

    栾初初抿了抿嘴，而后向他鞠躬三十度，转身离开不带一丝犹豫。

    足够气人，若不是陆北枭有足够的定力和自制力，他就要将这气人的丫头给生吞活剥掉。

    这辈子的好脾气仿佛都用在这丫头身上，偏偏还不被人领情。

    回到房间内的栾初初将自己整个人砸在绵软的席梦思上，任身下绵软的床垫陷下去再弹上来。

    她觉得自己很失态，碰上陆北枭之后在他面前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以前她即使在面对家人的情况下，会委屈求全会怯弱自卑。

    但是出了栾家那道门，她依旧是那个骄傲自信的栾初初。

    一夜难眠，第二天她变成了一只活脱脱的国宝，小脸上赫赫然是一双熊猫眼。

    早饭的时候，陆北枭看着人眼圈下一层厚厚的乌青直皱眉头，却隐忍不发，整张脸冷峻的不行。

    栾初初皮肤细嫩，有什么痕迹都会很显眼。

    以前在栾家被虐打之后，即使在大夏天上学她也要穿着长裤长袖来遮掩伤痕，有时候甚至还会戴上口罩。

    然后学校一群人就会用看奇葩的目光看着她，在背地里或者当面上各种八卦议论她。

    一个早餐吃下来，桌子上只有勺子触碰到瓷碗发出的清脆声响，连食物的咀嚼声都小之又小。

    栾初初的吃相和往日不同，吃得很慢也吃得很少，全都落在对方细致观察中。

    陆北枭本就是冷酷凉薄的人，平时多数都是栾初初主动来挑起话题说话。

    现在她不说了，他就更不会说。

    该死的是，这丫头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特别有礼貌，有礼貌到不正常。

    标准的微笑，标准的鞠躬，标准的问好，让陆北枭一整天在公司都散发着低气压，公司所员工包括作为助理的崔浩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