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的阻拦让林长洲不得不停下,他冷冷地看了一圈拦着他的伯府下人。
若姨母今日出事,你们这些拦路的奴才通通是害主之人,届时谁也逃不过!
众人一惧,目光不停闪烁。
若是真被摁上害主性命的罪名,他们必然死路一条,到时伯府不但不会护他们,相反说不定会把他们推出去。
门房看向林长洲怀里的小孩。
这位嫡小姐虽不受伯爷的宠,但是她再怎么也是主子,如今还有甘霖侯府的表孙少爷在场若小姐真的出事,燕夫人是高兴了,可他们这些下人可就惨了。Xιèωèи.CoM
下人的命不值钱,没谁来可怜他们,那么也就只有自己可怜自己了。
众人私下里递着眼神,最终全都低头朝一旁让开。
等少年离开后,门房低声警告众人,今晚的事都闭紧了嘴巴,要是漏出去,到时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不会说。
若伯爷和燕夫人问起,就说小姐受不得累自己回去的,千万别提表孙少爷来过的事。
门房见他们答应得不如之前干脆,阴狠地道,咱们现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别想着卖我讨好伯爷和燕夫人,要是扯出了我,你们也都别想好过。
他的威胁十分有用,那些眼珠子乱转的顿时都歇了心思,可他万万没想到,林长洲根本没把人送回伯府后院,而是直接抱着人出了伯府大门!
林长洲本不在京城,半月前,他就独自出京为昏迷的父亲寻找神医,听说神医曾在西北方边境出现过,可他刚出京不久,就收到了外祖母让他尽快回京的传讯。
当时他还疑惑为何外祖母会突然让他回京,要知道此次出京,外祖母虽担忧,但最后也是同意了的。
如今他懂了,外祖母只怕那时就病了。
他紧赶慢赶,可还是没能赶上!
林长洲红着眼眶,抱着昏迷的小姨母上马,一路护着回了甘霖府。
府中下人见大公子突然回家,一时没反应回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张老!
下人回神,立马跑去请府医。
林长洲则抱着人直接去了姐姐的院子。
小姐,小姐,不好了。
林曼珠因外祖母病逝,心里十分难受,因此睡得很晚,如今突然被丫鬟强行唤醒,一时有些头晕目眩,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些。
青梅,你说什么不好了?
青梅替她揉着额角,将大公子入了院子的事说了一遍。
林曼珠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长洲带着姨母来了她的院子?
姨母瞧着不好?
林曼珠心紧了紧,如何不好?
婢子瞧着似是晕了。
她连忙起身穿衣,走,去看看。
林曼珠急匆匆走进门扉大开的厢房,果然看到了大弟和昏迷的姨母。
怎么回事,姨母这是怎么了?
林长洲沉着脸,将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便是脾气温和如林曼珠也忍不住生气了,同时也知道了为何大弟会在京城,原来是外祖母将大弟召回来的。
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小人儿,林曼珠心里一阵阵难受。
别看姨母辈分高,可说到底还是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忠勇伯府竟然让姨母一个孩子独自守灵。
外祖母去了,姨母也没人护了吗?
外祖父怎能这样!
姨母也是外祖父的孩子啊。
林曼珠心中生出一种人走茶凉的苍凉感,声音里也多了些呜咽。
外祖父
林长洲没说下去,他是晚辈,到底不好妄议长辈。
这时,府医也赶来了,老府医年纪已经不小,半夜三更被人叫醒,精神有些不太好,再加上小跑了一路,此时喘的有些厉害。
林长洲亲自倒了一杯水,端给老府医。
老府医在甘霖侯府已经许多年,这还得追溯到老侯爷还在的时候,从那时就一直待到了现在,大家都很敬重他,便是林长洲这个侯府嫡子也不例外。
老府医很是受用,半夜被拉来的不快也淡了不少。
当他看到床上的小姑娘时,不可避免地诧异了。
半夜三更的,忠勇伯府的嫡次女怎么会在这儿?
他也没多问,而是近前为其把脉。
老府医一手把脉,一手捻着花白的胡须凝眉不语,片刻后才开腔。
奇了。
姐弟俩一听,本就紧张的心越发紧张了。
张老,姨母怎么了?
老府医摇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身子有些虚,再加上寒气入体,后续若运气不好许是会患上风寒,最近只怕不好受,不过你们放心,照着我的方子多吃两副药就好了,等日后再好好地补补精气就行。
老府医写下药方后,摇头晃脑地离开了,那双苍老略带浑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