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见碍事的红釉不在,连忙凑到林曼珠跟前。
小姐,你及笄在即,与陈公子的婚事该筹备上了,嫁衣可得提前绣呢。
林曼珠有一瞬的晃神,这事先不急,等侍郎府那边有消息再谈也不迟。
青梅一脸不赞同,小姐,这种事怎么能等,侍郎府那边一直没动静,不会是想悔婚吧。
林曼珠一听,纤细的手指蓦地收紧,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不会的,这桩婚事是父亲与侍郎大人定下的,当初也写了婚书,并不是口头戏言,侍郎大人在朝为官,不会不守信用悔婚,只是如今我还没及笄罢了。
小姐!青梅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般天真,只要没成婚,这桩婚事就存在变数,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青梅见小姐默然不语,眼里划过不耐和鄙夷。
小姐,如今府里没有长辈,没有哪家主母看得上这样的儿媳妇,若是错过了陈公子,你的亲事往后可就难了。
莫要胡说,父亲还在,姨母也在。
哎呀,我的小姐哟,侯爷昏迷不醒,姨小姐年纪还小,能当什么用,如今侯府根本没人能为小姐做主,侍郎府若是想要悔婚,咱们拿他们还真没办法。
林曼珠蹙起了秀眉。
青梅见此,再接再厉地道,小姐,你得为自己考虑,别临了再后悔,世上可没后悔药吃,还是那句话,只要没成婚,这桩婚事就存在变数,咱们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那要怎么办,我总不能厚着脸皮跑到侍郎府提婚事吧。,这话刚出口,林曼珠就连连摇头。
她做不到,也做不出那种事。
青梅立马拍着胸口道,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小姐不用出面,只需将婚书交给我,我拿着婚书上侍郎府质问他们,他们根本不敢赖账!
这不好吧,要是这么做了,便是亲事成了,侍郎府也会心生不满,甚至怨恨于我,这和结仇没甚区别,日后我若嫁入侍郎府,只怕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林曼珠垂着眼眸,幽幽地说。
小姐想多了,你可是侯府小姐,他们还敢为难你不成?
青梅,你刚才不是说父亲昏迷,府里没人做主,侍郎府没有顾忌,无论他们做什么,我都没办法吗?
青梅一哽,随后不耐地皱眉。
小姐,我说的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一样?,林曼珠抬起眼眸,眼里有着疑惑。
青梅连忙收起了脸上的不耐,婚事没成,小姐自然拿他们没办法,可只要婚事成了,到时就是他们拿小姐你没办法,小姐嫁过去后,他们若为难你,便狠狠地反击就是,你可是侯府小姐,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
林曼珠红着眼眶,呜咽着说,青梅,你真替我着想,我听你的便是。
青梅脸上露出笑容,那是,青梅与小姐一同长大,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不替主子着想,所以,小姐听青梅的准没错。
那我便将婚书找出交于你,之后的事就拜托你了。林曼珠说罢便往里屋走。
青梅一路跟在林曼珠身后,见她梳妆台上的妆奁底层的夹层中取出一张纸,显然就是婚书无疑。
她看着妆奁和林曼珠手里的婚书,眼里露出疑惑之色。
作为与小姐一同长大的贴身丫鬟,自然对这个夫人送小姐的妆奁十分熟悉,也知道妆奁底层有个夹层。
可是之前她找的时候,并未发现婚书。
林曼珠将婚书递给青梅,小心些,莫要遗失了,也不要沾到水,以防晕了字迹。
青梅见她这般慎重,心里那点疑惑顿消,捏着薄薄的婚书眉开眼笑。
青梅办事,小姐放心。
林曼珠点头,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休息吧,就当养精蓄锐,
青梅笑着福身,谢小姐体谅。
她脚步轻快地出了屋子,路上正巧撞见红釉难得没有翻白眼,而是缓了步子,端着高傲的架子施施然从红釉身边走过。
红釉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人又怎么了?
青梅,你要去哪儿?
我去哪儿不关你的事,你也没资格管。,说着啧啧两声,看着红釉的眼神极尽轻蔑且高高在上。
这让红釉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疑惑地摇了摇头抬脚离开。
小姐,你要的艾草拿来了,正巧碰到姨小姐回府,是姨小姐亲自挑的,姨小姐让小姐你小心些,莫要熏了眼睛。
红釉进屋放好篮子,就冷不丁看到自家小姐眼眶通红,默默地流着眼泪。
红釉慌了。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林曼珠摇头,我没哭,就是眼睛有些难受。
见小姐坚持是眼睛不舒服才流眼泪而不是哭,红釉只得信了,连忙拿了布巾打湿,给小姐擦脸。
可也不知为何,小姐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红釉着急上火。
要不奴婢去请张老来为小姐看看。
林曼珠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