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就是从安息之地人手里得到的。”
汤巡说。
“所以那个不倒翁,一开始是田员外自己请回来的?”邱少鹄道。
“差不多,而且安息之地其实并没有骗他,那个不倒翁确实有用。”汤巡说:“人之灵智根源所在于‘魂’,身体根源在于‘魄’,魂魄相生,一定程度也可互补。安息之地就是将以魄补魂之法暗藏于不倒翁之中,让田边鹤的儿子们智力大进,能背下来许多原本记不住书。”
“但万物平衡,代价就是身体迅速虚弱。对于婴儿来说,这种打击就更为明显,所以他刚满月的儿子就撑不过去,直接早夭。”
“婴儿懵懂,尚不能分辨一二,要此超人智力又有何用?反而因这等无益之事丧了性命,真是莫大讽刺。”邱少鹄道。
“是啊,不过那不倒翁之后却失控了,就是另一个问题了。”汤巡说:“祸兮福之所倚,田家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气运也是触底反弹。我看这一次,田边鹤的夙愿就能达成,他的大儿子田岳升今年必能高中。”
“以幼子性命为代价,换来长子高中的气运,又值得吗?权势功名最动人心,但科举艰难,且不说一些人一辈子都无缘及第,纵然有幸高中,宦海沉浮,官场内杀机难测,是世间最为复杂之处,常人也很难全身而退。但凡青史留名之人,又有几个善终?为何却仍旧那么多人前赴后继。不如苟全性命,做一富家翁。”
邱少鹄有些感慨。
“你也说了原因,‘权势功名最动人心’,世俗之中,‘官运亨通’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称赞。一步而上,就是平遥青云,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天地。换做是你,又能否拒绝呢?”
汤巡意味深长地说。
邱少鹄回避了这个问题,只是道:“我看那不倒翁诡异,想去仔细查看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些安息之地的秘密。”
“嗯,你要是这样,就去原来那间厢房的隔壁吧,那里是田员外家的书房,现在他正好空出来说可以给我们休息。我还要再忙着做一些收尾的事情。”
汤巡摆了摆手,不在意地说。
邱少鹄离开了这里,走过庭院,见到原本厢房后面,另一处房屋的锁已经打开,猜测这里就是书房,于是直接推门走入。
一走进去,邱少鹄就感觉这田家以往不愧是书香门第,留下的藏书当真丰富。
不同于一般富商只是用来装点门面的书籍,这里书架上摆放的无一杂书,不是先贤典籍、就是前朝旧史,整理得井井有条。
甚至连台阁体字帖也都有,这种官家在朝堂中通用的字体,也是为天下士子所追捧的。
看来田边鹤教育儿子,连写字都是在向官家科举靠拢。有道是“恒心者终成”,田家多年无人及第,也真的是运气使然了。
邱少鹄坐在桌子前,将不倒翁放在了桌子上,仔细查看。
原来这个给他们造成无数困扰的东西,此刻在汤巡符文的加持下却显得极为安静。
变化多端的面孔也恢复成面无表情,看上去和寻常的不倒翁别无二致。
“为什么安息之地会用不倒翁作为代表?这又是什么意思?”邱少鹄用手触摸着它的全身,想要发现一些细节。
不倒翁本身十分光滑,甚至连打磨好的铜镜也没有这般光洁,不知又到底是什么材质打造的。
邱少鹄用手指在上面敲打了几下,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更不像是金属,也不似木材那般柔软。
只是多碰了这一下,敏锐的触觉忽然让他有了一个别的想法,的确有一种材质,和这种手感极为接近。
要说不同,也只有一点——就是在印象中,那种东西,应该极为寒冷。
“冰?”邱少鹄产生了这个想法,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难道会是冰做的。”
如果有一种不会融化的冰,的确应该就是这种手感。
但天底下,会存在着一点也不寒冷的冰吗?
邱少鹄尝试着将真气渡入其中,仔细探查它的里面。
仅仅在下一刻,邱少鹄忽然全身呆滞。
整个人如坠冰窟。
真气所经过的地方,如入隆冬之地,一片肃杀,邱少鹄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自己身处极寒冰原之上,白雪将天地都化作荒芜,一切被冰封在亘古之中。
好可怕的极寒冰意!
难怪这坚冰打造的不倒翁,外表却毫无冰冷,原来是极寒之意尽数藏于内部。
“嘶——”邱少鹄倒吸凉气,他想不到仅仅一个不倒翁,里面居然就深藏着这等可怕的气息,难怪之前自己和汤巡两个人都差点拿它不下。
如此凛冽的气势,当真前所未见。
甚至邱少鹄敢说,自己亲眼所见的高手中,怜墨也要逊色三分。
到底是谁?
难道就是安息之地幕后的那个人?
那个在他们口中的“接引者”?
驱动着安息之地这群崇拜死亡的人,他又到底想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