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离谱的话没说出口,就戛然而止,想来是被贺止卿阻止了。
贺二婶朝身后看了眼,便转身回了屋。
夏南珠站在门口,见贺家没再有什么声音,这才回家。
贺家,贺芷茜被贺止卿点了穴道,口不能言,坐在椅子上也动弹不得。眸光里的倔强和愤恨,几乎要化成实质。
她呼吸急促,胸腔里仿佛压了头恶兽,急于扑出去撕咬一番……始终无法冷静。
见到贺二婶进来,眼神里的恨顿时化成委屈的泪,流了一脸。
贺二婶看着她这模样,又是气愤又是心痛。
贺二婶不明白,同样的道理教出来的孩子,珠儿一个样,卿哥儿一个样,虽不说人中龙凤,至少都是正常人思维。
而眼前这个孩子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
“爹,爹你可算回来了!”
因为不愿面对亲娘受审场面而龟缩在家,睡到刚刚才醒的夏小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听见动静,杵着个拐杖靠在门边等着。
爹喊的是十分殷切,一副见了亲人,急于倾诉求保护的模样。
夏大怪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一言不发的进了正屋。
夏小斌一愣,随后看见季氏和张树成,眼神连忙闪避开来。又看见后面的夏南珠,顿时就炸了。
当即又嚷嚷起来:“爹,爹呀,你可得为我做主呀。你不知道,夏南珠这个野种太恶毒了,她居然让人打断——”
“住口!”夏大怪突然呵斥,转过身狠狠瞪着夏小斌。
夏小斌被瞪的一怔,下一刻嘴一瘪,红了眼睛:“爹,你凶我,你从来没凶过我!”
何止是没凶过,以前夏小斌可是夏大怪的掌上明珠!
夏大怪是寄所有期望在他这个亲儿子身上,希望他能够好好读书,将来光宗耀祖。
这才拼命打工挣钱,一年到头回不来几天,在外也是省吃俭用……全是为了这个孩子将来有个好前程。
不然以原来的家底,也比很多人家过的殷实,何至于夫妻分离?闹到如今妻离子散?
不……这到头来全部一场空,又哪里是什么妻离子散?
夏大怪本就长的不好看,满脸横肉,眉目粗犷,看起来一脸凶相不说,眉头到右边的脸还有一道破相的疤痕,大约有一指长。
有村里人说,这该是小的时候母体生产困难,用了剪刀,然后不小心被剪刀给划的。
大概是这个原因,从小被遗弃,是村里原来一个老光棍捡回来养的。
也据说,被捡到的时候,脸上流了好多血,奄奄一息。
老光棍在他八岁的时候病逝,夏大怪便在村里人的接济下长大。
因为样貌丑陋,还是会受到部分村民的嫌弃,他一开始才远走他乡去讨生活,一直到娶了夏南珠的娘才回的村子安顿……WwW.ΧLwEй.coΜ
他这样的样貌,一双眼睛凶狠的瞪着夏小斌,就分外吓人了。
夏小斌惊得后退一步,差点跌倒。
夏大怪便进了屋,走到一半,侧过身说:“珠儿,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
夏南珠便跟着他进了正屋,两个人才踏进去,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响。
夏南珠回头,看见季氏跪在了地上,泪眼婆娑的模样,又扯张树成,又唤夏小斌:“大成、小斌,给你们爹跪下,求他不要赶我们走。”
夏小斌不解,就算亲娘偷人,他还是姓夏的,他又不会被赶走。
而且他私以为,亲娘的事情曝光了实在丢人,只有撇清关系,或许他的前程还有一线生机。
对,一定要撇清关系!
让她跟大哥离开这个家,他再让爹带他一起去省城,到时候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有过一个那样的娘,他就可以重新开始了。
所以在季氏来拽自己的时候躲开了些!
求爹留下她?他不求爹立即赶走他们,已经是身为人子的仁慈。不然按照乡下规矩,她这样的沉塘才干净。
季氏一怔,对上小儿子嫌弃的眼神,有些不敢置信。
也是这个功夫,夏大怪已经进了屋。
待夏南珠进去后,吩咐她关上了大门,不管外面的母子三人。
进屋之后,夏南珠沉默站在门边。
面对这个陌声的爹,无话可说,只等他怎么说。
只见夏大怪放下随身挎着的包袱,一件一件从里面拿东西。
他的动作很缓慢,那双大手手心是灰色的厚茧,手背是斑驳的划痕……夏南珠看得出他的手在颤抖。
他拿出的东西里有几朵绢布做的头花,有朴素的铜簪子,还有一个和她的毛笔盒子很像的木盒……看起来都不是自己能用的,而分明都是为家里儿女准备的。
夏南珠记忆里也有贺二婶给自己头绳等小动西的记忆,往往她有的,贺芷茜也会有。二婶说,那些都是夏大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