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胡威躺在床上,身边放着一个铁盆。
盆中,有几枚还沾着血的铁弹,何礼请来的老大夫认真地帮胡威包扎了过后,长出一口气,站起身来。
“我等会给他开两副药,一副外敷,一副内服。”
“还好他伤得不重,且都不是要害,再加上他身体本就强健,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了。”
何礼在一旁听了,连忙道谢道:
“有劳大夫费心了。”
那老大夫点了点头,又道:
“之前那位我也看过了,都是刀伤,也都仔细帮他包扎过,那人身子虚弱,可能需要多休息两天。”
“其余就没什么了,有事的话再来药房找我。”
“老夫告辞了。”
说完,对着屋内的众人拱手告别。
朱雄英亲自将他送到了酒楼门口,又折返回了胡威的屋子。
屋内,胡威想要挣扎起来,却被朱元璋拦住了。
老朱看着胡威,道:Xιèωèи.CoM
“不用起身了。”
“这几日,你就好好歇着,咱们等你养好伤。”
胡威点了点头,又躺了回去。
“微臣护驾不力,让陛下受惊了……”
朱元璋笑道:
“都说了,出门在外,不要叫咱陛下。”
“这屋内虽然没有外人,但咱定好的规矩不能忘。”
胡威连忙改口道:
“是,老爷。”
朱元璋点头道:
“行,那你先躺着吧,咱去那李牧年的房间看看他,顺便了解一下扬州府这边卫所的情况。”
正要起身离开。
房门被人推开了。
进来的,正是浑身包扎好的李牧年。
虽是虚弱,但他早就清醒了过来,听到这边房间大夫离开的声音,便想着过来看看。
何礼给他搬了一个凳子,李牧年坐了下来,向朱元璋等人抱拳道:
“李某逢此大难,本以为九死一生,多谢各位出手相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朱元璋笑道:
“咱也不求你报答,你只要跟咱说说这本账本的事情就行了。”
说着,拿出了那本李牧年掉出的账册,丢在了桌子上。
李牧年有些谨慎地问道:
“阁下……为何对这账册的事情如此感兴趣?”
他倒不是不信任朱元璋等人。
毕竟这都是他的救命恩人。
只是。
此账册牵扯重大,他害怕把朱元璋等人也牵连进来。
到时候,害了朱元璋一大家人,反而倒是他的罪过了。
李牧年此时还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有这种担心无可厚非。
老朱也没打算现在就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只是回道:
“咱看这账册上,写的都是扬州卫千户百户的肮脏勾当……”
“这里面记录的,可都是真的?”
李牧年点头道:
“这里面记录的每一笔,都是我亲自写的,绝没有任何虚假。”
“本来我是想带着这本账册去京师告状,但实在是身受重伤难以坚持……所以才会在半路上栽倒下去。
朱元璋听完他的答复,皱眉道:
“这天下才太平几年啊……”
“就有人胆敢做出如此畜生不如的事情。”
“实在当诛!”
何礼在一旁劝道:
“老爷,此事还需调查,只有一本账册,难以作为证据。”
李牧年听何礼这么说,惊奇道:
“各位要调查这件事?”
朱元璋点头道:
“对啊,既然让咱遇上了,就不可能当没看到。”
李牧年皱眉道:
“赵千户在此处根深蒂固,就算在几个千户中也是资格最老的……就连扬州府知府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听闻此人,还是永昌侯蓝玉的义子,本在蓝玉营中作为百户,后调入扬州卫升为了千户……”
“其背后的势力过于强大,各位还是不要蹚这浑水。”
“在下已无父母家人,已无牵挂,这件事还是让我一人去做比较好。”
此时。
李牧年再傻,也猜到朱元璋似乎是个官了。
否则,不可能说出要管这件事的话来。
可……再大的官,也不能去招惹蓝玉啊!
那可是真正的开国大将,皇亲国戚,权势滔天!
老朱和朱雄英听到这个名字,脑中不约而同地想道:
又是蓝玉?
朱雄英忍不住问道:
“既然知道那千户是蓝玉的义子,你为何还敢去京师报信?”
“据我所知,蓝玉现在就在南京城,你这样去不是等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