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
何礼已经略微有了些醉意。
他看向这一桌子的千户,已经有三个被自己喝趴在地上了。
坐着的,只剩下了赵泰初和另一位上了年纪的千户。
只见赵泰初用靴子踢了踢那地上的几人,笑骂道:
“真是没用,这才喝几碗就趴下了?”
“也不怕何兄看了耻笑你们!”
何礼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道:
“赵兄,不必如此,每个人的酒量都不同,这酒闻着香,却后劲十足……”
“就我自己现在脑袋都是发懵的,怪不得他们。”
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倒像是快醉倒的样子。
见此。
赵泰初喝得赤红的脸颊上闪过一丝狡诈,心道:
他娘的,终于把你喝倒了。
可真能喝啊。xしēωēй.coΜ
再不倒,老子都要倒了……
看着何礼摇摇欲坠,赵泰初开口问道:
“何兄,我看你这般也喝得差不多了,等会儿我就在这酒楼给你安排一个上房,歇息好了再走?”
何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行,咱今晚……还有事要做。”
赵泰初留了个心眼,立马问道:
“何兄还有什么事?”
“要不让在下代劳呗?”
何礼嘴里含糊不清道:
“那……那不行,那事是都督府交代给我的,要紧事,咱不能……不能让别人代劳。”
此话一出。
赵泰初和剩下还没醉的那个老千户,相互对视了一眼。
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警觉。
赵泰初知道这时是最好的套话时机。
但他依旧不慌不忙,给何礼盛了一碗汤,道:
“既然是都督府交代的,那的确是要紧事,何兄先喝完这碗醒酒汤再去做也不迟。”
其实那哪是醒酒汤,就是一碗普通的鸡汤。
何礼并没有接过碗,而是摆手道:
“喝不下了……”
“一点都喝不下了……”
“现在,那酒,都快漫到我的嗓子眼了……呕……”
说着,就要吐。
赵泰初见状,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碗,给何礼拍背。
何礼缓过来后,醉醺醺地说道:
“赵兄果然……是个好人呐。”
“也不知道是何方小人……诽谤的赵兄,以及扬州卫的一干兄弟……”
“要让我知道了是谁,我一定……一刀将他劈了!”
说到激动处,甚至又站了起来,手作刀状,对着空气向下劈去。
只不过。
这一手刀劈完,他脚又软了,跌坐了回去。
赵泰初见差不多了,便笑道:
“无妨无妨,都督府也不是会被宵小轻易蒙骗的地方。”
“这上面,不是派了明察秋毫的兄弟你来视察了吗?”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到时兄弟回去上报,将一切说开,也就成了。”
说着。
赵泰初对那年老千户使了个眼色。
年老千户会意,从一旁的柜中拖出来一个小箱子,交给了赵泰初。
赵泰初接过箱子,往那桌子上一放。
发出了沉闷的一声。
看得出来,这个箱子虽然不大,却异常地沉。
接着。
赵泰初朝何礼所在的方向打开了箱子。
顿时。
箱子内金光熠熠的模样,晃得何礼更加晕眩了。
何礼不明就里,指着那箱子里的黄金问道:
“这……这是?”
赵泰初嘿嘿一笑,对何礼道:
“何兄难得来扬州一次,在下必定要尽好地主之谊。”
“我这也没什么特产,便随意置办了些小东西放在箱子里,供何兄带回去赏玩。”
“还望何兄不要嫌弃兄弟几个寒碜啊。”
何礼愣了一会儿,脸上也浮现出了笑意。
他伸出手,将那小箱子抱了过来。
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将箱子关上,锁好。
“赵兄……这就太见外了。”
“小弟初来乍到,也不懂扬州这边的规矩……没带好礼物给各位兄弟,是小弟的不是。”
“今后哥几个来京城,尽管来找小弟……小弟必定将哥几个招待周到了!”
赵泰初笑着道:
“无妨无妨,兄弟是来办公差的,哪能带礼物什么的呢?”
“对了,何兄,你等会要干什么去?要不要兄弟帮忙?”
“在扬州府一带,兄弟几个说话还是有份量的。”
话说到这里。
就算是图穷匕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