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爱源和桑月、桑天三人合力，也只是和桑祈打个平手，而且这三人都在消耗命精作战，桑祈只是暴怒。

    可这三人，这三股力量，不断的反扑，嘴中不断呼喊着桑祈的名字，让桑祈很困惑。

    在桑祈眼中，世界非黑即白。

    人与人之间，要么靠着利益绑在一起，要么图谋着些什么，否则根本没有交流的必要。

    “没错，我没错！你们都在准备算计我！我要把你们全杀了！”

    桑祈原本作为人的意志和躯体，被克苏鲁个干掉了，再加上天道领域加身，体内残存的人性越来越少，以至于到今日，只剩下对于力量的渴求，而不顾周遭万物。

    “桑祈！你他吗醒醒啊！这是两个儿子啊！”

    断了双臂的方爱源，声嘶力竭的对着桑祈怒吼，桑祈手中提着两具被几乎榨干的骨架，眼神疯魔，嘴里面喃喃说着：“都是骗子……都该死……”

    战局并不胶着，随着桑祈的入魔，方爱源和桑月、桑天根本不是对手。

    原本是给女儿桑凤过十岁诞辰的日子，却被不该出现的血腥气染得浓稠，几乎发臭。

    可桑祈还是没有醒过来，只是痛斥着周围人不知道感恩，他明明给了这些人最丰厚的待遇，为什么他们要背叛呢？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桑祈的眼前，每个人眼中都居心叵测，似乎下一刻就会从袖中掏出尖刀，对着他的胸口直刺。

    可在别人眼中，眼前到处是杂乱无章的残骸，狂暴的风灵力裹挟着黑暗、寒冰、雷霆，将原本精心布置好的生日宴会搅成了废墟。

    这里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深深的漆黑雷电凹痕伴随着四散出逃的人群，都在疯狂的求救，桑祈没有选择杀他们，只是觉得他们的实力如同蝼蚁，根本不值得出手。

    但是面对这如同人间炼狱的场景，桑祈的内心也开始悸动。

    他的内心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所有人都开始朝自己逃离。

    放下手中紧紧攥着的桑天和桑月，桑祈大口大口呼吸着湿冷的凉气，这不应该……

    他的行为和举动，到了何等地步，才会造成如此令人反感的一幕。婷阅小说网

    为什么自己的两个妻子会得病，还有一个妻子像是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

    明明自己已经做到最好了，明明自己已经把所有能给予她们的东西都给了，为什么呢？

    他的身前，出现了一处牢，漆黑阴暗，之中还时不时发出怪叫。

    桑祈一步一步朝前，想着其中最渗人的地方前行，他的实力，人族第二，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杀死他！

    他倒要看看，自己被什么人施展了什么幻境！

    困惑和犹豫让桑祈的脚步越发沉重，他越发觉得这座黑色的牢里，关着的东西，不是他能对付的。

    一步，一步，桑祈走向了桑凤，亲手将她高高举起，要一摔而下。

    也就在这时候，桑祈到了牢的尽头。

    一头漆黑的兽，被锋利的刚刺穿插在地面上，虽然浑身流脓并且开始腐烂，可它依旧朝着桑祈微笑：

    “来~杀死我！杀死我~你就能知道一切~！”

    也就在桑祈要动手的时候，被高高举起的桑凤开始大哭，她何时见到过父亲这幅模样，她的父亲桑祈又何时想过要杀死她？

    站在牢中黑兽前的桑祈，对着黑兽的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是我对吗？”

    桑祈感知到这头兽的时候，他就已经没了战斗的勇气，他开始怀疑自己，他开始怯懦，他开始如同幼弱时候那般如履薄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

    在桑祈发觉这头黑兽是自己的时候，困住黑兽的枷锁荆棘被撕扯开，下一瞬，无尽冰冷寒光涌入桑祈体内，死亡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

    自从桑祈达到s级战神，这种感觉就不常有了。

    与其说是感觉，倒不如算作是身体的动作。

    桑祈缓缓将桑凤放下，眼中弥漫着黑色的烟气，痛苦使他落泪。

    幻象之中，桑祈的力量在不断流逝，他并没有出手挽留，黑兽在他的肩头撕咬，他也并没有反应，他像是一尊雕像，呆愣在原地。

    黑色的怪物，在不断发狂，可桑祈却开始越发冷静。

    他开始听到小女孩喊他“爸爸”的声音，他开始听到妻子们的哭泣，他开始感觉到一股朋友的目光注射在他的身上，他开始体会到被他打的半死的桑月、桑天的痛觉。

    桑祈开始怀疑，到底哪边才是真实的世界。

    桑祈也开始怀疑，他目前的存在方式，是人，还是怪物？

    人，和怪物的区别是什么？

    “爸爸！你快醒醒！”

    人独有的东西，应该是情感，情感带来的是责任。

    只要血液在流淌，只要心脏在跳动，人就会有情感，无论冰冷还是温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