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颐气急,这二儿子一天酗酒无度,初一那日还满口狂言,侮辱自己的姨娘,行为放浪,如今这碧桃好端端一尸两命,罪孽深重!
让人请了家法,拿了长鞭就往陈斯年身上招呼,陈斯年满脑子都是碧桃那张鲜血淋漓的脸,被打也不还手,愣在那儿,很快衣衫就被打破,凄惨得很。
“阿耶,住手啊!你再打下去,就把二哥打死了!”盈姝被小张氏拉着,只能求陈颐。
陈颐在气头上,打的更狠了。
陈老夫人怒道:“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非要打死他才算满意?”
“母亲,这孽障常年在外,缺了管教,才这般没有章法!都是儿子打的少了,今日不让他长长记性,来日只怕要惹更大的祸!”
陈颐下手狠,陈斯年嘴角都出了血。
陈启年进来就见着这副画面,心肝俱碎,扑在陈斯年面前,帮着生生挨了好几鞭。
“你跑来做甚?”
“阿耶,斯年犯了错,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善加引导。理应受罚!”
陈老夫人见了陈启年挨打,心里绞痛,怒道:
“你大了就不听为娘的话了。为着那么个下人东西,打自己的儿子,你倒有理了?”
陈颐这才停了鞭,知道陈老夫人最痛的是陈启年这长孙。
他一把年纪当着众人被自己母亲教育,着实下不来面子。
“母亲,儿子知错。只是下人也是人,此次斯年行事确实是不妥啊!”
陈老夫人道:“这人只是晕过去,还没死呢!”
又转向陈斯年道:“我看这碧桃所说应当是真,不然也不会以死明义!你不如就纳了她为妾,也好让她安心产下腹中孩子!”
老夫人都发话,其他人自是不好多说。
容姨娘松了一口气,也道:“碧桃是我同乡,也是家世清白的孩子。得老夫人这句话,我先替她谢谢老夫人。”
陈老夫人摆摆手,只让她好生养胎,给她生个乖孙。
陈斯年三婚丢了七魄,哪还能自己做主,只得应了,被陈启年带回清辉阁。
那碧桃也是命大,那一撞,没伤到要害,转醒之后自是哭泣一番,谢了陈老夫人的恩,才被容姨娘带回去安胎,只说替她销了奴籍,先送回家中,找个日子一轿抬进府中,成了陈斯年的妾室!M.XζéwéN.℃ōΜ
西院那边的事儿了了,陈兰忙往清辉阁找王元朗问话。
“你可知碧桃与二哥儿的事儿?”陈兰看着一脸紧张的王元朗,心下有不好的预感。
王元朗也是刚刚才得知碧桃竟然怀孕了,他与碧桃厮混月余,这事着实把他吓得不轻,就怕碧桃说孩子是他的,把他供出来。
好在最后听说竟是陈斯年与碧桃也有苟且之事,现在无论孩子是谁的,扯不到他就好,否则二表妹该如何接受他。
“无论你与那碧桃有何渊源,他现在是你表弟的妾室,若是闹出什么丑事来,你可一辈子别想抬头了。”
王元朗听了,也知道事情严重性,忙道:“母亲放心,此事已了,儿子知道轻重。”
陈兰听了,更是笃定,试探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与那贱人可有来往,不许骗我!”
王元朗垂下头,知道瞒不过自己母亲,只好承认了。
陈兰听了心下惊惧,道:“她腹中孩子是谁的骨肉?”
“母亲,这我可真不知道。是她几次三番勾引我,我没忍住才…想来表弟也是这般,她既说孩子是表弟的,自然与我无关!”
陈兰心中怀疑,但此事已了,人塞给了陈斯年,对王元朗来讲倒是件好事,心道庆幸,又叮嘱了王元朗几句,让他日后远着些,别让人拿住把柄,这才放了心。
下午,裴知节就上陈府辞行来了。
因着陈斯年的事儿,陈老夫人气得头疼发作,小张氏又向来不管事,便让沈氏在花厅招待。
金桂院。
“表妹,二舅母让你往花厅去呢!你的裴表哥马上就要回长安了。”王媛媛叹道。
盈倩心中正烦闷,听了这话更是难受,气的在房里摔东西,一旁丫鬟也不敢说话。
“他明明说好的带我去长安,眼下又说话不算话了,真是言而无信!”
“裴表哥真这样说?”王媛媛心中发笑,只觉这盈倩是榆木脑袋,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裴知节那样的长安贵郎君,怎么会搭理她这样不知礼节的丫头。
盈倩气得往杌子里一坐。
“我还能骗你不成。他说长安有一个崇仁坊,里面有各式各样的人和好吃的。最重要的是,那儿有极好看的口脂,石榴娇、大红春、媚花奴…”
盈倩说着又闹起来,“他说要送我的,可如今根本就不带我去,可见一直是骗我的!”
王媛媛笑道:“你说到底不过是远房表妹,又不是他的夫人!表哥若真带你去了,才是让人笑话呢!”
“你出去,我不想听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