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崔乾佑那个贱种,昨日趁我宿醉,今早便带了他老子娘跑了!”
盈姝感到手腕又一紧。
“既是如此,那表哥你快去做事去,我便不打扰你了!”
崔乾陵听了,似乎不舍,又问她昨日醉了酒今日身体可还好,今日出门做什么,东市里买了什么,可是要回裴府?
他对她倒是体贴仔细,也从未嫌弃过她的出身,倘若他不是这么个荒诞纨绔的性子,盈姝又何至于骗他。
“你若是要回裴府去,我同你一道吧!”说罢,便要登车上来,盈姝拉住了他。
“我不回裴府,我东西还未添置完,明日要去鸿胪寺报道,多准备些好。”
“那我同你一道去买。”
盈姝继续拒绝:“崔表哥做正事要紧,我瞧着你那些护院都是酒囊饭袋,你若全权交给他们,怕是寻不着那崔乾佑了。”
她这样一说,崔乾陵歇了心思,心道也是,若让崔乾佑逃了,他这心里可不舒服,只能自己出马。
又叮嘱了一番,才同盈姝道了别,眼瞧着盈姝的马车走远。
他神色莫名,半晌不动,良久,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马车中。
绮罗放下帘子,高兴道:“娘子,人没追来!”
说罢看向还拿着匕首的崔乾佑,不满道:“我们娘子已经帮你们逃出来了,崔小郎君都放行了,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崔乾佑默默收回匕首,暼了一眼盈姝道:“陈娘子的美人计用的倒是炉火纯青!”
盈姝不反驳,她确实今日在崔乾陵面前演了戏,既是为了保命,也确实有放走这崔乾佑的想法,她与这崔乾佑虽见过几次,但从未说过一句话,谈不上什么感情,若不是骊山狩猎时他替胡成挡了一箭,让胡成逃了,她今日是不会帮他的。
盈姝反问:“那你用的可是苦肉计?”
“你觉得是那便是吧!”
他声音嘶哑,想来是自骊山受伤后就没有得到过照顾,眼下又带着老母亲逃跑,属实用不着苦肉计。
“崔乾佑,我自问没有对不起过你,我只送你到春明门,你自离去,若是你出城后再被抓住,望你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不要提起我。”
盈姝自入了长安,几次三番的遇到险情,如今早不敢把长安这群天潢贵胄当成常人对待,她要活下去,自然要谨慎小心些。
崔乾佑看她一眼,想起崔乾陵对她的迁就,不免心中生出恶意。
“你说若崔乾陵得知,你这个好表妹背地里背叛他,他可还会这般疼你?”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盈姝心想自己这般对他,反倒被捏住把柄,也不顾他手里还缠着系住她的纱带,猛的一起身想离他再远些,就听到他闷哼一声,嘴角浸出一丝血丝。
“你干嘛?我不过轻轻一拉,你就想讹我!”
那森冷的目光看向盈姝。
他伸手去解自己的外衫,因着手一拉,盈姝又被迫离的近了些。
“你干嘛!”
琦红也一愣,以为那崔乾佑丧心病狂。
“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让你逃不出去!”
崔乾佑显然气急怒道:“你就是这样蠢笨嘛?我只是要上药!”
盈姝气结,才发现他之前被箭伤到的地方又渗出血来,不敢再动。
崔乾佑一边想着这么愚蠢的女娘,不知道那崔乾陵和赵谨言是如何瞧上的,单拎出来都是聪明人,在这个女郎面前一个个都失了神智,莫非真是色迷了心窍?ωωω.ΧしεωēN.CoM
他一面腹诽,一边伸手进去将药粉撒到伤处,他的伤本就快好了,今日这番大动作又撕裂开来。
一旁的妇人似乎感觉到他的痛苦,终于睁了眼,看到崔乾佑在敷药,想到自己拖着病躯,儿子受伤连替他上药的能力都没有,苦笑起来。
“这位娘子,辛苦你…你帮阿佑上药,老身感激不尽!”她朝着一旁的盈姝道。
她虽病重,但意识清醒,刚刚他们所说所做她看的清楚,知道眼前的娘子并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盈姝为难起来,崔乾佑这般可恶还威胁她,她何必去救他,但这妇人拳拳爱子之心又让人无法拒绝。
琦红见她为难,便主动道:“若是不嫌弃,我来帮你吧!”
那崔乾佑惨白着脸道:“我嫌弃。”
琦红白了脸,盈姝觉得他不识好歹,那就继续痛着吧,遂转身不去看他。
那马车一路行驶,前面有行人经过,紧急一停,车中崔乾佑被这一晃,咳了一声,伤口撕裂更严重,他停下手上动作,已然无法继续上药,抬眼去看那位陈女郎,她打量着窗外,无动于衷,好一个狠心的女郎!
他深吸一口气,干脆将药粉撒在手掌上,顺着裂开的伤口一层层涂抹按压,疼痛几乎让他大脑失去思考,却又无比清醒,他无比痛恨给他带来这一切痛苦的长安,特别是生活在长安的这群人,总有一日,他会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