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念着您呢,这一道赶着回去吧!”
赵谨言应了,那公公又转向安禄山,笑道:“节度使,明日咱家就要启程,今日可得快些!”
安禄山复又看了看诏令,听着周围一片窃窃私语,不得不应了声,“劳公公跑这一趟,既是干娘干爹抱恙,自该回去看望的,可是这范阳和平卢……”
赵谨言看向人群中的颜杲卿,点了点头,颜杲卿立刻出列跪下道:“节度使忠君大义,范阳和平卢还有我等匹夫守着,可长安那边圣人娘娘思子心切,不可耽误啊!”
随着他这一带头,又有几个人也附和,“既是召令,自该前往。请节度使放心,我等一定守好范阳,不让突厥作乱!”
随着人更多起来,安禄山虽心有犹疑,却还是只得应下,“娘娘有召,干儿自当听命。”
他倒一如既往的脸皮厚,赵谨言见事成,放下心来,眼下他得尽快去信长安,让李豫和东宫作好准备,一旦安禄山进京,立刻围捕,断不让他得见天颜,自然也不会放他再回范阳了!
节度使府,陈盈姝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皆身着破烂,大部分头发绞作一团,加上数日未曾清洗,味道实不好闻,这些都是从范阳城里搜罗的奴隶。
“你们要组建卫队,为何要从这堆奴隶中选?”盈姝疑惑道。
安庆绪打量了众人一眼,笑道:“军队出征,总有些场合需要人打头阵,干些拉军械,开山凿路的事儿!这些人都是范阳城中无家无口,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人,自然只有他们才愿意!”
原来如此,想来好人家的郎子是不愿做这事儿的,完全是把头拧下来挂在裤腰带上,随时没命!
“这种事你叫我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选人!”
安庆绪对陈盈姝多少有些求而不得的心思,总是换着方的接近她,想着他日总有失而复得的时候。
“自然是陈娘子你眼光好了!”
说着便招了几个管家模样的人来,这些人手上都拿着一柄木尺,安庆绪接过,抚摸着那木尺笑道:“此番这两百人中只选二十人,要得是身强体壮,你们陪这位娘子去看看!”ωωω.ΧしεωēN.CoM
说着将东西放了回去,支使陈盈姝跟上。
盈姝对奴隶倒没什么反感,可要她走进一群奴隶里面去,味道不好闻是其次,属实害怕这些人会不会突然暴起,安庆绪看她犹豫,不免乐起来。
“陈娘子想救人,就得拿出救人的诚意!世上哪有不劳而获的道理!”
她一身粉裙,装扮时兴,又生的花一般,这些奴隶哪里见过这样的娘子,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窘迫的人,可也避免不了骨子里对美天生的向往,盈姝一靠近就被这群人贪婪的眼神吓得寸步难移!
她强忍着害怕,跟着那管家往前走,那管家不时拿木尺掀起那些奴隶脸上乱糟糟的头发,敲打那些人的骨头,然后朝着盈姝说:“骨头硬,身长八尺,娘子可满意?”
陈盈姝打眼一瞧,那奴隶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她,她下意识摇了摇头,总想着被选上也是个注定没好下场的命。
就这样,走了一会儿下来,竟是一个也没选上。
安庆绪见状,走下来,凑到盈姝耳边小声道:“陈娘子狠心得很,这些人若是没选上,节度使府可没白养人的道理,大多都会被秘密处决,你可得仔细些啊!”
如愿的在陈盈姝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和愤怒,他才满意的指了指那群人,“剩下这些,可都掌握在你手里了!”
见陈盈姝立在那儿不动,安庆绪从管家那儿拿了柄木尺,放到她手上,嘱咐道:“好生替我掌眼,你若觉得这些人不成,那我便换一批,怎么样?”
陈盈姝看着他眼中盛着笑意,心里恶寒,捏紧木尺,真的开始细细选起来,可这些奴隶大多数都是街头讨饭或是被有些府上不要的,生的瘦骨嶙峋,一身脏污,什么也看不出来,管家拿尺子调开遮挡的头发,她看一眼就点点头,这一次又太快,几乎每两个里她都选了一个,很快便选了十几个了,但剩下没看过的还有七八十个,那管家建议道:“娘子不多选一会儿?”
她抬眼扫过剩下那几十人,垂下头,她怎么选,难道要一个个先瞧过,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她走向下一个,抬头,却穿过缝隙,看到后面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碎发遮了大半,却还是叫她认了出来——崔乾佑!
他怎么也被带进节度使府了,又是几日不见,比起那日朱翠阁里,他似乎又憔悴了几分,但他似乎感觉到有人打量,抬起眼直视陈盈姝。
陈盈姝压下异样,跟着管家一个个挑选,似乎真是接受了建议,上心起来,却尽量避免打量那些人,终于要走到崔乾佑那里了,她就近选了一个,然后站到了崔乾佑面前。那管家拿木尺在崔乾佑敲敲打打一番,有些惊喜道:“这个身子骨倒是不错,骨头硬得很!”
陈盈姝自然知道,他的骨头不能再硬了,命也硬!
“那就他吧!”
“恰好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