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见客。
安禄山本是武将,此番上长安却说腰伤复发不愿骑马,反而安排了一乘四驾马车,且丝毫不知收敛,这一路来马车上日日夜夜皆有女子出入,每到一座城池,还让人去酒肆采酒买膳食,严重拖缓了回京的速度。
赵谨言踅身去找颜季明,进了帐篷,颜季明揖道:“观察使,我已经传信给我父亲,但目前在范阳并没有发现铸币坊所在,所以我想趁早返回,也好一起寻找。”
赵谨言思索片刻,制止道:“眼下虽快到洛阳,但离长安还有两三日路程,此时你若是走了,安禄山问起来难免起疑。”
颜季明之前扮演宫里的太监,同赵谨言里应外合,算是勉强将安禄山唬住了,眼下长安近在眼前,他担心范阳那边的状况,但考虑到若被安禄山发现,确实有功亏一篑的可能。
“那我再跟随队伍几日。”
赵谨言点了点头,“待队伍一进了长安,你便可以快马返回,我已经替你准备了官署文书,此番你尽可以最快速度返回,但切记不可再待在范阳。”
颜家此番为了将安禄山骗进长安,可谓是牺牲太大,此番若是事成倒无妨,一旦事情败露,安禄山返回范阳,发现颜季明的来历,必然是跑不掉的。
“观察使放心,我是自愿的,若是此番不幸殒命,那我也死得其所。”
赵谨言回忆了一下范阳河东平卢以及剑南道一片,“不用悲观,他的手虽伸得长,我们这边也不是毫无准备,你回了范阳不要过多停留,直接去雍丘,或者回琅琊,安庆绪那边我有人盯着,无需担心。”
颜季明谢过,想到当前的局势,担忧道:“观察使,不知长安那边可安排妥当。此番我们既然将安禄山送到长安,为了大唐,也望太子那边切莫放虎归山呀!”
赵谨言点了点头,“我早已去信给了广平郡王和建宁郡王,也已收到回信,万无一失。”
此事,他们所冒的风险极大,赵谨言也是斟酌谋算许久,才兵行险招,大唐不能乱,范阳也不能兴兵,只能釜底抽薪,若真是被圣人得知,他也愿意担下这假传召令的罪过。
长安,广平郡王府。
李豫、李栩以及赵云昭围坐在一起,房外几名侍卫把守着门和窗口。
李豫不断的敲打着桌面,显然忧虑重重,李栩一拍桌子,怒道:“大哥何须顾虑那些,阿言此番为了大唐,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我等若是瞻前顾后,岂不辜负?”
赵云昭也道:“此事阿兄未敢让伯父等得知,想来也是怕走漏风声,知道的人越多越危险,一旦有人是偏向安禄山的,那就完了。”
李豫何尝不知,安禄山此番回京,朝中目前只有他们几人得知,怕的就是有人传到宫里去,他们打定主意要先斩后奏,只要先控制住安禄山,范阳就生不了事,等找到他私铸钱币的证据,甚至无需他们出面,只要给杨国忠透露风声,安禄山便再无翻身之日,赵谨言假传召令的事儿便可一并推给杨国忠,倒是他得了好处,解决了朝堂上最大的敌人,又怎会抓着这点小事不放呢!
所以,当务之急是,在不透露风声的情况下,控制住安禄山。
这几日,他们将手中的暗卫都调了出来,因着事情隐秘,能动的人并不多,也不过五百人,从赵谨言信上来看,安禄山随行的亲卫大约三百人,当是无虞,可从兵法上看,若要围剿万无一失,起码得多余对方两倍甚至三倍的兵力才行,所以李豫才犯了难。
“阿栩,岐王府可还有能调动的人?”
李栩沉默片刻,岐王生性自由,常年在洛阳,长安的岐王府守卫人数有限,能信任的不多,调不出多少人来。
“实在没有办法,或可求助赵尚书或者太子。”李栩想了想,颇为为难。
赵云昭也道:“我与兄长留在长安的人目前也只有一百多。实在不成,我可去向我大伯明说。”
他们都知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可万一失败,让安禄山逃了回去,得不偿失。
赵尚书和太子自然可信,毕竟是本家的人,可怕就怕他们太令人瞩目,底下早有别人的眼线,反而露了风声,失了先机。
于是一时又沉默起来,赵云昭无奈道:“我们五百人,他们三百人,还有我们的内应,或可大胆一试。”
李豫摇了摇头,他对这五百人的实力终究有所了解,安禄山那三百人可不一般,马虎不得,几人商议一番,还是在原地。
可眼下按着脚程,大概再有两日就到了约定好伏击的日子了,他们不能再犹豫不决。
“大哥,你若信我,便把这事交给我。我保证那日,能够三倍兵力,活捉安禄山!”
他信誓旦旦,李豫和赵云昭对望一眼,都有些不解。
“你有何破解之法?”
“哥舒翰目前正在长安养病,我父亲与他交好,加之他与安禄山是彻头彻尾的死对头,且治下严明,他若愿意借人给我,那这事就成了。”
赵云昭心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哥舒翰因屡次击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