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阿言,你好好在牢里,这件事我来办。”
李豫如何去办,且不说东宫眼下不知被多少人盯着,他的身份一旦涉及此事,才是回天乏术。
“你不成,万一败露,前功尽弃。”
李豫自然知道,可眼下他们在朝堂上四面楚歌,无人可用,东宫虽然是东宫,可一切皆握在圣人和杨国忠手里,稍有风吹草动,满盘皆输,他想的是找个杀手,这样一来也追不到东宫这里来。
赵谨言一看就知道他的想法,可那样的人如何放心,万一查出来又怎么办,最好的是他亲自去,反正他如今是戴罪之身,圣人知道他恨极了安禄山,就算越狱出去行刺,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如何出去,这倒犯了难。
一刻钟后,李豫才从牢里出来,带着人离开了大理寺。
狱卒去看那赵家大郎,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睡下了,嘟哝着,“今日倒是睡的早。”
永嘉坊裴府,清风徐来。
陈盈姝倚在窗边吹风,秋日的风带着凉意,有丝丝的湿冷,院里的花已经枯萎,今夜应该要下雨了。
乳娘林氏端了盏热汤进来,见她趴在窗台上,上前放下了帘子,挡住了屋外的景色,“夜里睡觉要关窗,不然容易着凉。”
陈盈姝就着喝了半碗,问琦红和绮罗去了哪里,林氏笑道:“方才非说说听到院子里有猫叫,便寻去了,别管他们,早些歇了,明早你还要起早。”
自从她进了鸿胪寺,每日都起的早,睡的也早,林氏见她躺下,替她放下幔子,才退出房去,关上了门。
盈姝在黑夜中睁着眼,迟迟没有睡意,昨日听说刑部要提审赵谨言,今日下了值便堵到东宫去,总说是见到了李豫。
李豫今夜里去大理寺探监,她托他带了两身衣服给赵谨言,不知道他收到没有,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却听到窗外隐约有动静,似乎有两声脚步声,她轻声道:“琦红?绮罗?”
却无人应她,她想莫不是自己是这两日忧心过度,幻听了,雨慢慢下了起来,零星听得到敲落树叶的声音。
她压不下心里的怀疑,猛地打开窗,窗外只有空空的长廊,靠着湖,对面的树叶倒是飒飒作响,却并没有人。
她松了口气,缓缓关了窗,刚躺下不久,就听到窗外传来敲击声,是的,敲击声。
盈姝几乎是高兴的一下推开,就看到赵谨言沐在夜色里,身后是被雨水氤氲的湖面,如同她此刻的心。
“赵谨言!”
只一声,她的泪就划了两行下来。
赵谨言伸出手,将她从窗台抱下去,抱在怀里一句话也没说,陈盈姝反搂他,将头埋在他怀里,听到真实有力的心跳,才知道这不是梦,真的是赵谨言来找她了。
“你被放出来了?”盈姝闷闷的声音传来。
赵谨言原以为自己无懈可击,在看到陈盈姝委屈的模样,埋在她胸口时,第一次后悔一月前的不管不顾来,现在叫他如何同她说,自己没有被放出来,自己是越狱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龌蹉,为什么今夜还来找她,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时候。
陈盈姝没听她回答,仰头一看,才发现他下巴上布满青色的胡茬,满脸疲倦,再一探,在他腰间摸到束好的剑,“你不是来找我的,你要去哪里?”
赵谨言缓声道:“我刚从牢里出来,还未来得及回府去。”
陈盈姝这才放下心,闷闷道:“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去九原城干嘛去了?”
这个时候她还有心同他算旧账,赵谨言心里泛起甜蜜,“我去退亲了。”
盈姝心里一喜,却继续埋怨,“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郭将军觉得我欺负了她的外孙女,折磨我替他训练了大半月的新兵,要每个新兵全都百发百中才放我离开,所以才耽搁了。”
盈姝心里好笑,想着果然像王九说的那样,那位郭将军不会轻易放过,“那你做到了吗?”
“没有,最后大概百发九十中,但我逃回来了。”
“原来你是个说话不算话的。”
赵谨言抚着她的脸,看着夜色下女郎的眸光熠熠,笑道:“没有办法,长安有我日思夜想的人,我只能辜负郭将军了。”
陈盈姝今夜觉得赵谨言热情得不同寻常,几乎哄骗她似的百问百答,不过,这恰好同她一样,这些日子她实在担心,眼下见了人,心里竟不想他再走。
感情压抑太久,就有喷涌而出的气势,她咬咬牙撒娇道:“下雨了,外面好冷,我们进去好不好。”
女郎此刻娇羞狡黠,灵动娇俏,赵谨言差点忘记自己的目的,他拉住她,“今日太晚了,你早点歇着。”
陈盈姝不妨他听不懂,她觉得脸上有些难为情,继续道:“我,我的意思是,我准备好了。”
说完,她面红欲燃,上一次赵谨言曾说在她没做好准备时不要招惹他,她再没有比此刻更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心意了,她不仅准备好了,甚至心里有些迫不及待,至于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