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交易(第2页)
陈盈姝笑道:“听说他十月中就要出京了,我想着干脆一道。”
大张氏鼻头一酸,赵家大郎流放就罢了,可怎么她的女儿偏要跟去,这世上好的男人不多,可不是没有,留在长安就有以后,可一旦跟去,她这辈子算是完了,一个被流放的犯人,管他什么身份,哪里来的往后。
“我不许你去!”她作为一个半道认回的母亲,往日里总是小心翼翼,可眼下不得不严厉起来,既然陈启年劝不动她,那就让她这个母亲困住她。
可她哪里想到,陈盈姝根本不同她掰扯,随口道:“那好,我便不去。”
大张氏知道她在麻痹自己,上一次去范阳也是,留了封几句话的手书就走了。
“我说了不许你去,从今日开始,鸿胪寺你也别去了,待在家里。”
“不成,我要去。”
“不许去。”
这是这十来年来,母女俩第一次拌嘴,可两个都是理性理智清醒的人,说了两句都深深无奈起来。
大张氏拿帕子揉了揉眼睛,抬头严肃道:“你眼下在鸿胪寺当值,又生得美。我知道崔家小郎君对你有意,你既然不满意南阳郡王,崔家这门亲事我便替你开口。”
她为了留下陈盈姝,想出了崔乾陵这头,陈盈姝知道大张氏的担忧,做母亲的都希望子女嫁入高门,一生安乐,她的想法无疑是触犯了大张氏的底线。
“姨母,我要同他去北境,这是我的选择,就同你当年抛下钱塘的一切来长安一样。你不后悔,我往后也绝不后悔。”
大张氏从清风徐来出来,心下沉重,摸黑回了院里,她垂头想起当年,没想到竟成了盈姝反抗她的话头,眼下她终于理解了当年张家、陈家的感受了。
可是,情况不一样,一个是长安,一个是北境,有着天壤之别,她沉思片刻,招了裴璆留给她的侍卫来,小声吩咐了几句,那侍卫领命去了。
眼下,就看这位崔家郎君,有没有办法了。
第二日,陈盈姝从鸿胪寺下值,再过几日便要离开长安,所以她这些日子一直在归整卷宗,深秋时节,鸿胪寺里光线并不好,豆大的烛火,长时间记录,她眼睛这几日一直胀疼。
踩着雨水出来,天色已经昏沉,收了伞,裹紧了外衫,就登上车去,却摸到一条温热的腿,她吃了一惊,定神一看,崔乾陵坐在一侧,戏谑的看着她。
“你作何在这里?”
崔乾陵收了笑,正色道:“陈表妹,想不想做个交易?”
女郎脸上不耐,面有郁色,“你下去,我眼下没功夫同你玩闹。”
崔乾陵在她心里,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玩闹成性的长安纨绔,她心事重重,懒得装模作样。
“你既然不想救赵谨言,那便罢了。”说完便起身,要下车,可衣摆却被抓住。
“你有办法救?”
这惊喜的语调,一下子将崔乾陵拉入刚遇见她那会儿,她在自己面前,就是这样子。WwW.ΧLwEй.coΜ
“对,我这里有杨国忠的把柄,可以威胁他,让他想办法在圣上那儿求情。”
陈盈姝再不通政事,也知道当下朝廷上杨国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说救赵谨言,除了圣人反悔,怕也只有杨国忠松手了,就算杨国忠不帮忙,但只要不掣肘东宫李豫和赵府那边,也是有机会的。
她正欲同意,却突然想到,杨国忠算起来是崔乾陵隔了一房的伯父,他怎会为了自己,同杨国忠作对?
“崔乾陵,你说的是真的?杨国忠与你同门,你会威胁他?”
崔乾陵冷笑一声,他何尝愿意,别说杨国忠如今丞相的地位,自己母亲若是知道了,怕也得打断他的腿,可正如大张氏所说,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赵谨言此番假传诏令,又在圣人面前大放厥词,还越狱被判流放,北境那地方冬日冰雪三千里,一年中有七八个月都要穿着大衣狐裘才能渡过,日日要服苦役,陈表妹觉得,他能坚持多久呢?”
崔乾陵这话无疑过于诛心,一直以来,陈盈姝想的无非是陪着他而已,可北境之苦,她有听说,却不知这么苦,想到第一次在钱塘见到赵谨言时的样子,他那样高傲,去了北境,地位一落千丈,他能忍受吗?
见女郎沉默不言,崔乾陵继续道:“况且他是去流放,每日都要被人看管着,不能自由活动,也见不到外面的人,每年多少长安官员被判流放后挺不过两年,不是劳累死便是自尽……”
“你要怎样才肯救他?”
还未等崔乾陵说完,陈盈姝便打断他。
她终于问到这里了,这个决定对她来讲困难,可对崔乾陵何尝不是呢?
一旦他说出口,他就得背叛杨国忠、背叛杨家,他自幼虽跋扈,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清楚,杨家几门荣辱与共,崔家如今的权势地位,也有杨国忠的功劳。
他借着烛火,打量了一下陈盈姝的面色,平静道:“你嫁给我,我帮你救赵谨言。”
陈盈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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