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她的心一下子沉下来,还问什么呢?
公元755年,十月底。
安禄山在经过一路的围追堵截后终于返回范阳,安庆绪派往长安的五六十人,只剩了崔乾佑一个。
崔乾佑替他挡了一箭,后面几日没得到较好的休息,进入河东范围后,才找到大夫治疗,幸好他身子强健,眼下已无大碍。
安禄山自回到范阳,夜不能寐,时常惊醒,甚至做噩梦,连着几天夜里都拿剑砍伤了人,无人敢上前伺候,谁知伤势未愈的崔乾佑夜夜守在安禄山床前,说来也奇怪,有了崔乾佑,安禄山竟然能入睡了,于是便有了谣言,说崔乾佑和安禄山关系不明。
这日,难得的晴朗日子,安禄山召集部下来作见证,他要同崔乾佑结为异姓兄弟,共享荣辱。
史思明却不乐意了,他追随安禄山十多年,怎么他去了趟长安就带了个奇怪的人回来,眼看着地位超过自己,他倒想瞧瞧是个什么人物!
他收拾停当要出发,几月前刚回来的小儿子史朝清却来向他乞求一道去节度使府,去年史朝清意外被拐卖,几月前才找回幽州来,史思明一直觉得他是个有福气的,不然也不会失而复得,所以格外宠爱。
见他要跟去,便没说什么,另叫了匹马,往节度使府去。
安禄山见人都齐了,才叫人摆宴,史朝清一面打量着节度使府众人,却在那儿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安禄山大笑道:“此番我能从长安回来,多亏了我的好兄弟崔乾佑一路护着,所以今日将诸位叫来,是让大家做个见证,从今天起崔乾佑为范阳督军,替我掌管军队。”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满,崔乾佑太年轻了,不过二十多岁,在今天之前,谁又听过他的名号。
安禄山见众人不接茬,气得猛拍桌案,怒道:“怎么,如今我这个节度使说话尔等都不听了?还是说,你们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史思明待要说,史朝清却一把拉住他,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看了看崔乾佑,咽下了那口气。
见众人无话,知道事情定下了,才叫了歌舞伎进来,崔乾佑得势,在这群大老粗中生得格外俊朗,眉目生硬,嘴唇紧抿,一时倒是格外引人瞩目。
宴会完毕,他扒开靠在身上的女人,从容的离开宴席,刚走进院子,正用力的拍着衣服,就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崔大哥!”
他转身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身着华贵的少年,他愣了愣没认出来,“你叫我?”
胡成看清了样子,惊喜道:“是我啊!骊山狩猎那会儿,你救的我,让我来幽州找我外祖的。”
崔乾佑回过神,仔细一瞧,真是那小子,当时他浑身脏污,眼下收拾好了倒光彩照人,“你怎么在这里?”
胡成,也就是史朝清笑道:“我今日是同我父亲一道来的,我父亲是史思明,节度使底下的人,唉……你大概也不认识。”
崔乾佑想了想,“我自然认识,你大概不清楚,你母亲辛氏乃我姨母,我是你表哥。”
这倒让胡成吃了一惊,他是听母亲说起过有一个姐妹嫁到了长安,但没往这头想过,可若不是这样,当时崔大哥又怎会让他来幽州找外祖呢,原是认出他了。
“那,崔大哥你母亲,噢,姨母现在何处?”
崔乾佑幼年时曾被母亲带着见过姨母和这位小表弟几次,所以有印象,可是他的母亲……早在后面后宅的争斗中消磨殆尽,最后被崔乾陵亲手害死,数年的奴隶,受尽折辱他都可以忍受,可唯独这一样,他要让长安那群人付出代价。xしēωēй.coΜ
“她已经过世了。”
史朝清一听,立刻难受起来,“崔大哥不要伤心,外祖要是知道你来了范阳,一定很开心。”
崔乾陵应了声,同史超清一道往前厅去,既然相认,总要和史思明打个招呼的,毕竟是姨夫。
一路上,史朝清欲言又止,随后还是忍不住道:“崔大哥,你在长安可知道陈姐姐的消息?”
提到陈盈姝,崔乾佑脸上的冷硬缓和了些,他离开前一夜去看他,却撞见她夜会情郎,真是个胆大的女人!
“撞见过两次。”
史朝清惊讶道:“真的?她过的怎么样?”
“大概…不太好吧。”
崔乾佑后来便得到消息,赵谨言入狱了,被判了流放,他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其实赵家大郎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可想到她也同他一样得不到,便有种患难与共的愉悦!
史朝清听了却担忧起来,“是她嫁了不好的人吗?被欺负了?”
崔乾佑道:“嗯,你知道的,她眼光不好。”
史朝清信以为真,倒真忧虑起来,陈姐姐那么善良的人,他能为她做什么?他想了想,笃定道:“崔大哥,我要去一趟长安接她。”
崔乾佑一愣,定定看着他,“为何?”
史超清道:“自然是来范阳过好日子了。”
崔乾佑冷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