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佑的这一出着实是把很多人都给吓到了,而赢稷似乎也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发生,等到胡伤快被云佑给打死了才是开口道:
“左庶长...够了!”
云佑闻言才是停了下来,和蒙骜一样单膝跪在赢稷的面前说道:“臣死罪!还请大王惩处!”
赢稷并未发怒...只是看着云佑说道:“既然明知是死罪,为何还要去做?”
“为的便是舒一口心中不平之气,人都说文臣死谏,武将死战,今日臣倒是想学学文臣,死谏...大王,武安君不可杀!”
一席话掷地有声,而赢稷的脸色也终于是从始终的古井不波变得有些动容,如果仔细看的话,赢稷此刻的眼中...有泪花在闪动。
至于赢稷为何会流泪,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只是这一时的动容很快便是被赢稷收敛了回去,继而恢复的依旧是那个霸道无双的赢稷。
赢稷没有去理会云佑的话,只是朝着身边的太监说道:“将胡伤带下...好生疗养。”
等到胡伤被抬走了之后,赢稷也是看着云佑...沉默了良久却是始终没有开口,而是又将头转向一边说道:“还有人未说...寡人等不及了,如若再有不言者,腰斩!”
此言一出...那些还心存侥幸的武将也都是纷纷发声了,只不过声音却是出奇的一致,都是说白起不可杀的。
也难怪,胡伤倒是说了句白起可杀...这不已经是被抬走了吗,而打他的云佑此刻还在殿上,赢稷摆明了是不想追究,他们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话该怎么说。
只是还有一个人未曾说话...这个人便是方才刚刚被委任为邯郸之战主将的王齕,赢稷看着他问道:“王齕...当了这许久的哑巴,该开口了!”
王齕见到赢稷点名了,也是不再坚持...走出来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末将以大王王命为尊!”
这句话便是说...这两边他哪里都不站,他只听赢稷的话,赢稷听完之后也是笑道:“以寡人的命令为尊,那寡人让你即刻去死你可去?”
王齕朝着赢稷说道:“末将愿去,可末将死前会骂上一骂大王,说大王是个昏聩之主!”
赢稷听完之后大笑...指着王齕说道:“好!”
而后又是站起身,走到了堂下群臣中间说道:“你们呐...有的太敢说,有的则是根本不敢说,为什么就不能出几个像王齕这样的人呢。”
“王齕方才说...听寡人的意思,这就是把话头又丢给寡人了,寡人方才听了,你们之中定然有人想要武安君死,只是不敢说。”
“既然寡人问不明白你们...寡人便是替你们说了吧。”
赢稷说完这些话,没有回到王座上坐着,而是随意地找了个台阶坐下,看着自己的一干臣工说道:
“你们那些说武安君不能杀的...是因为武安君对我大秦有功,对尔等有恩,所以不能杀,这是实话!”
“至于那些说武安君能杀的,是因为武安君挡了你们加官进爵的路,所以你们心生嫉妒,这也是实话...二者都无错,只不过前者是为大义,后者是为私利,谈不上谁高谁低。”
说完了这些话...赢稷又是将头看向王齕说道:“王齕...寡人不知道,你是怎么个想法,说说看!”
王齕闻言也是朝着赢稷说道:“末将以为...武安君对我大秦有功,对王上也有罪,武安君不负大秦,但负了大王...所以杀不杀,都是看大王的决定,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商议的是国事,而这...是大王您和武安君的私事。”
“您是秦国的大王,您下得旨意才是国事,您是七国中最贤明的君主,王齕相信大王不会做错,所以以大王的王命为尊!”
赢稷闻言笑了...又是朝着王齕问道:“那说说你自己的意思,你是想武安君死啊,还是想要武安君活着啊?”
“末将二者都想...想让武安君活着,便是因为他是末将心中除却大王之外地位最高者,想让武安君死...倒也不是怕武安君挡了末将加官进爵的路。”
“而是武安君大小之战...意不在夺地,意在屠军,末将跟随武安君打过不少大仗...每每看到尸横遍野之景色,往往难以入眠,夜半常推枕而起。”
“末将想让武安君死...便是想让武安君能为死在手下的亡魂偿命,也算为武安君解脱,末将这样的旁观者看了都心惊...何况武安君这样的持刀人呢。”M.XζéwéN.℃ōΜ
王齕的一番话说的赢稷一阵大笑...赢稷坐在台阶上朝着列位臣工说道:“这才是你们该学的...云佑!”
听见赢稷喊自己的名字...云佑也是回应道:“末将在!”
“听了王齕的这番话...你该说说你为什么要死保武安君了吧,寡人想听听你的理由。”
云佑看着赢稷说道:“末将是武安君的女婿,武安君对末将有提携之恩,故而末将想要保下他,哪怕为此付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