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头,年近七旬,穿着一件洗褪了色的中山装,带着一而不破的老式军帽,下身一条牛仔裤,脚上一双老布鞋,鼻梁一花镜,嘴里一根白沙烟,一边惬意地吞云吐雾,一边坐在马扎上,悠哉悠哉地看着报纸。
在他面前,地上铺着一张印了许多牡丹花的老旧床单,上面整齐摆放着老油灯、搪瓷罐、老式手电筒、十字绣等等老物件,这就是他的摊位。他这一地东西,70后见了感慨时光飞逝,80后见了无奈青春不再,90后见了觉得莫名眼熟,00后见了不知都是些啥。
如果说其他摊主都是来卖宝贝的现代人,那这老头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从1980年穿越过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没人会去光顾他的摊位,毕竟来这个源中古玩交易市场,大家都是想捡漏,而不是拾荒,当然,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张伟。
在老头摊位的一个角落里,静静躺着一块陶质圆饼,大概手掌大小,用单调的黑色画着个二郎神的画像,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产物,可能因为经常磕碰,上面坑坑洼洼的,好像让狗啃过一样。在正常人眼中,这不过是件一文不值的小工艺品,可在张伟眼中,却暗含玄机——借着八大王赐予的宝眼,他清楚看见,那圆饼里头,透着金光。
“大爷,这葫芦怎么卖的?”
“那个啊,24块。”
作为一个谨小慎微的底层社畜,张伟虽然想尽快问价,然后拿货走人,但他生怕被人看出来自己操之过急,便剑走偏锋,挑了几个其他物件,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老头聊着天。
“这葫芦上,画的是个啥啊?武将吗?”
“哈哈哈哈,小伙子,那可是秦叔宝,我自己画上去的,不错吧!但是可别沾水啊,会掉色的。”
张伟笑着奉承了老头几句,又挑了其他几样小玩意儿,拿在手里看了看,再放回原位。老头倒也热情,不厌其烦地介绍着,闲侃了四五分钟,张伟才缓缓把手伸向了那个陶饼。
“大爷,这是个啥玩意儿?从来没见过啊,您从哪搞来的。”
虽然语气云淡风轻,但是张伟此刻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生怕老头开口就是天价。
老头眼睛向上翻了翻,沉思一会儿,回答道:
“这东西,有年头喽!我小时候,咱们庄子上有一间没人住的房子,听说主人原来是个国民党小官。后来淮海战役还没开打,他就收到风声跑路了。
再后来,得是六几年那会儿,咱们和苏联关系变差,生产队里要把他家的房子给拆了拿砖去盖仓库。我们几个小孩儿在拆完房子的废墟上玩儿,无意间发现了这么个玩意儿,就让我给捡走了,后来在我家垫了好几十年的桌脚。
怎么,小伙子,这玩意儿你要吗?我算你便宜点。”
张伟听他这么说,脑子一转,故意端出十分不屑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玩意儿,磕磕巴巴的,实在是太难看了。要不这样,您那三个葫芦,画着关羽、张飞和刘备的那三个葫芦,挺好看的,我全都要了,您给我算60,然后那个陶饼就当饶头送我,怎么样?”
老头听完后直皱眉头,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不行,这葫芦,画一个就要一整天,哪一笔画错了还要用湿巾一点点擦,费老鼻子事了,哪能60块,不行不行不行,70块,不能再少了。”婷阅小说网
张伟一拍大腿,咬着牙说:
“行!70就70,听您讲了半天故事,不买点东西,感觉上还真过意不去。不过那个陶饼您得送我,70块买四样东西,您也得让我乐呵乐呵才行!”
老头从包里拿出二维码递过去,还很贴心地问要不要塑料袋,张伟也不废话,扫码付款,提起三个葫芦,又把陶饼塞进怀里,跟老头道别后,大踏步离开了市场。
一路上,张伟拧着电门的手都在不停发抖,这是他用宝眼打得第一场战役,战果如何,过会儿就能揭晓了。自己到底有没有看走眼,埋藏在陶饼里的,到底是不是黄金,如果是黄金又该有多少分量,还有,摆摊的老头会不会突然反悔追过来,这种捡漏要不要上税,种种疑问不断敲击着他的心脏,自打出生以来都没这么激动过,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最大程度的清醒,毕竟路上车水马龙的,别还没见到宝贝就出了意外。
就这样心惊肉跳的,张伟紧赶慢赶,可算是骑到了饭店门口,领上那只蠢狗,然后十分礼貌的给老板道了声多谢,接着便拽着牵引绳忙不迭朝自己的廉租房跑去。
“锤子,锤子,锤子,锤子,锤子在哪里?”
刚到房间内,张伟便开始迫不及待地找工具,翻箱倒柜折腾了好一番,只找到一把螺丝刀,不过也能用。然后,他又环视一周,想找个软一点的东西当垫子,毕竟他可不想在大晚上搞出噪声,让别人发现他捡了个宝贝。找来找去,实在是没什么合适的,只能把自己的枕头给拿了过来。
枕头垫在下,陶饼放在上,张伟提起螺丝刀,牙一咬、心一横,使出全身力气,对准陶饼恶狠狠凿了下去。就这